周意致躺在坑裡面,聽著黑風呼嘯,眼睛瞪得像銅鈴,不斷有碎石滾在他的身體。

好在皮糙肉厚,這點對他來講影響不大,躺在坑下面,這風有些特殊,直愣愣刮在平面,沒有隨著縫隙而入,並沒有對坑裡面造成什麼影響,這一點讓周意致稍微心安,果然有樣學樣還是沒問題的。

這坑速度挖出來還挺大的,一人兩獸擠下來倒不算擁擠。

周意致看下自己腦袋邊正在挖著小石頭,準備給自己搞些更大空間的竹子,完全不在意自己爪子刨出來的石頭全部砸在周意致的腦門上,噠噠噠噠噠噠嗒像子彈一樣,他大聲叫喊,試圖阻止這一不人道的行為:“停一停,停一停,首先你能不能換個方向刨土,還有竹子,這是什麼世界你知道嗎?裡面的生物有什麼不同?風俗習慣與修行方式又是什麼?”

現在周意致小小的腦袋裡面有太多的疑惑,當然還有興奮,除開不知道怎麼來的穿越,那是魂穿。

這次算是身穿,嚴格意義來講這算是他肉身來到的第一個異世界,他終於明白周宣變成其他種族時的興奮。

他在坑裡翻了個身,避免竹子刨出來的石頭一直在打自己的臉蛋,還是去打後腦勺吧。

這個世界應該區別不是很大,從剛才短短的感受來講是相當類似的,起碼遠處有個人形生物,看樣子應該是碳基生命沒跑了,且身體並未感到太多不適,那麼溫度、大氣結構、重力等也跟定越界相差不大。

就是不知道那座巨型的鐘表到底是怎麼回事?師兄之前講了這是跟時間有關,可是具體來他也不知曉這個世界到底什麼樣子,總不能因為這個世界巨型建築長得像鐘錶,就如此武斷地下了跟時間有關的推論吧!

作為將自己帶來這個世界的真靈,周意致決定向這個不靠譜的傢伙詢問,沒想到竹子不僅沒回答,刨坑刨累了,躺在裡面發覺不怎麼舒服,跳了出來反而蜷縮在一起,在他身上窩成一個舒服的模樣,有些畏懼看著外面的黑風。

居然還有竹子怕的東西,這倒是稀奇。

周意致想伸出手去試探一下手指在這黑風之下會有什麼變化,想了想,不作死就不會死,竹子都是這副畏懼樣子,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這風不知道颳了多久,本來他還提心吊膽嚴陣以待,生怕出現什麼特殊情況。到後面由於精神實在耗費過大,看著怪魚和竹子已經倒地昏昏欲睡,他也就隨大眾閉上眼睛。

等風停下來,周意致將身上一層厚厚的土打散,艱難地從坑底爬了出來,等到他出來,睜開眼睛環顧四周,眼前所見場景讓他驚呆,遠處海洋滔滔波瀾,無休止的起伏海浪拍打的海岸線,而此刻他所在的位置,是靠近海岸線,一塊由裸露的灰岩石堆積的小土坡,再往前多走個幾十米,就真正變成了懸崖。

海平面盡頭居然有著一大一小兩個太陽,雜糅出更為強烈的光亮,周意致直視都有些睜不開眼睛,身體暖乎乎的。

周意致揉了揉眼睛,有些難以置信,難不成自己睡了一覺又穿越了?自己明明記得是一片如同荒土的地方啊!

低頭看下自己剛挖出來的土坑,確認自己沒有走錯地方,怎麼一陣黑風颳過就變成這副樣子了,還是說自己感官出現問題亦或者是記憶偏差,還是這是一篇大型的幻境改變了自己的認知。

扭過頭去,聳入雲霄鐘錶依然屹立在那裡,只不過通往鐘錶之間的距離這中間不再是一片荒涼,而是一片繁茂的原始叢林,可聽見野獸的嚎叫聲不斷傳出,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周意致給怪魚打了一下,給怪魚疼地在地上直打挺。

還挺疼的,這反應看來挺真實,周意致看著怪魚的反應得出了結論。

怪魚和竹子跳到周意致身上到他們本該待的地方,怪魚抱得尤其用力,看來是打擊報復周意致拍打它的行為,竹子眼神中同樣有著迷茫,顯然就連竹子也沒想通怎麼這都如此大的變化。

看見這兩貨沒出息的樣子,周意致釋然了,現在想來竹子說不定出生就沒出過真靈空間,一直靠吃魚為生,不然自己怎麼會看到這麼多的魚類屍骨。

難不成所謂的時間便是指的這黑風,這黑風颳過帶走無數時間,所謂滄海化桑田,地方沒有變,仍是這個地方,而是時間的不斷改變,地形地貌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乾枯荒地和自然叢林是這一片地方兩個時間維度的不同展示?周意致暗自思考著,不知道這個猜想是否正確,他開始感覺這個世界離譜了。

“兄弟兄弟!”

有一個黑點正在朝著周意致跑過來,從音調音色來講,是之前發出提醒的那個極遠處的小黑點。

終於要看見活生生的人類,周意致從之前的擔心接觸變成了激動驚喜,這個世界實在太怪了,假如再來一次這種黑風,亦或者又有其他不明所以類似的事情,自己並不知曉如何避免,那直接嘎掉算了。

正當周意致思考著自己該用如何的態度,如何偽裝自己的身份以及如何開場白的時候,他發現了一個小問題,等等,跑來的好像不是人。

隨著遠處人影的不斷跑進,面容逐漸變得清晰起來,看上去二三十歲,由於長得不算好看,並不知曉具體年紀,正所謂好看的人千篇一律,不好看的人各有各的醜態。

穿著深灰色的皮質小坎肩,身形魁梧,裸露著上半身,露出兩點,很好秉承了男人不包二奶這一原則。

一條極短的褲帶,鼻子有些尖像角一般,頭髮是髒辮看起來還挺茂密,面板色發藍,牙齒細密尖銳,手掌乃是全蹼足。

與交人相比相貌醜陋許多,而且雙腿直立行走,看起來並不是轉化而來,也沒有魚尾,這應該算是魚人?周意致暗自思考著。

“我大老遠就看到你了,你怎麼歸安息風過來了還沒反應啊,呆呆地站在那裡,要不是我提醒你一句,你現在都不知道變成什麼樣子。

這個時候你還敢失神,莫非你是從來沒有出過城的雛鳥,換季的時候可不能這樣呀,可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