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晚了。”

墨衡把扶若抱下馬車,俊眉一擰:“怎麼又輕了些,身體還是不舒服嗎?”

她說,等她回來,等他處理完公務,她再好好陪他玩兩天。

墨衡興奮得整夜整夜都沒有睡著。

今日扶若敷了一層淡淡的胭脂,畫了鮮豔的口朱,穿的是上次墨衡叫人做的棠色錦裳。

她淺淺一笑:“沒有啊。”

忽然感覺臉上一下冰涼,扶若驚呼:“呀。”

她仰起頭望著天空:“下雪了。”

“嗯,下雪了。”

墨衡沒看天,他看著扶若璨似星辰的眼眸,裡邊盛著星星點點的喜悅和歡愉。

一點小雪,博得她如此歡顏。

“還不把我放下來?”

扶若碰了碰墨衡的手背,嬌嗔。

男人身形一顫,被她碰過的地方,滾燙。

指尖止不住蜷了蜷。

他輕輕將她放下,又見她伸出手,望著他:“上京城你熟,你帶我玩。”

他的大手將她的小手包裹,卻不料她的纖指靈活穿過他的指縫。

十指相扣。

墨衡怔在原處。

“怎麼了?”扶若轉眸看著他,白雪落在了她的長睫上,忽閃忽閃。

墨衡伸手,撣去她眼睫上那點雪。

“沒有,沒事。”

他握緊了她的手:“走吧。”

並肩漫步在雪地裡,此情此景好似在夢裡見過。

扶若格外主動,讓墨衡恍惚了幾次。

為何,他會有一種被她全身心愛著的感覺?

是錯覺吧——

她說過的,她心裡有人了,不會是他。

他從沒忘過和她的三個約定。

去茶樓吃茶,聽戲。

戲子化著大濃妝,咿咿呀呀唱著,肩頭忽地一沉,是她把腦袋磕在了他肩膀上。

扶若捏了捏鼻粱,無奈笑了笑:“說好出來玩的,怎麼就困了呢?”

“困了就睡會。”墨衡撫著她的鬢角,看著她閉上雙眼,睡顏恬淡。

扶若的身體從昨日的三十八歲人,變成了今日的五十八歲人。

甚至不如真正五十八歲的人。

999都看不下去了:【你現在應該回去床上躺著等最後一刻,而不是加快消耗自己的生命。】

扶若就當沒聽見。

再次恢復意識時,扶若已經沒在茶樓了,換了個地方,聞著味道,是吃飯的地兒。

墨衡沒在,但紅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