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老二家。

轉眼又到午飯的時辰,褚杏在廚房裡待了大半個時辰,炊煙四起。

褚立這幾日來,總是後廚房外面,聽候褚杏隨時吩咐。

他不是傻子,褚杏屢次話裡有話的夾槍對他,表達得都是同一個意思。

不幹活不給飯吃。

他生來就不是願意餓著肚子裡,自然幾日間伏低做小,任勞任怨。可不代表他心裡沒有記仇。褚立心裡暗暗想著,等他娘好後,他一定要在她耳邊給她上眼藥,報此仇。

褚杏端著一大碗雜糧粥,走過褚立的身邊,心不在焉地說:“自己去盛。”

說完之後,她徑直朝著牛春花的屋子裡走去。

雖然這死肥婆扭傷了腰不能起身,可擋不住她一個不高興,就衝著院子大聲辱罵。捨不得罵兒子,專挑褚杏這個便宜貨發洩。

褚杏剛剛踏進屋裡,躺在床榻上的牛春花立刻來了精神。

她扭頭望她看去,抬起手臂指著她罵道:“死丫頭,做頓飯坐這麼久!是不是想餓死老孃啊?!”

牛眼怒目而視,偏生褚杏頭也不抬,顯然沒心思去搭理她。

使得牛春花更是火上澆油,她手臂撐著床,乍然坐起身來。原本疼痛不止的身體,養了幾日,總算是恢復正常。

牛春花方臉一喜,牛眼瞪得老圓。

“老孃就說吧,每兩日就可以繼續作威作福…真讓我說準了!”

“可算是活過來了!”

聞言,褚杏再是想忽視,也不得不驚訝地抬起頭來,一臉驚詫地看著她。

褚杏訝然道:“娘……你…好了嗎?”

牛春花見她就覺得晦氣,連從她口裡吐出的話都覺得刺人。

聽到這話,牛春花很是不爽的反駁道:“怎麼?老孃好了你這死丫頭不高興?別以為不知道你這幾日怎麼搓磨你弟弟!”

牛春花厭惡地白了她一眼,扭頭朝著屋外叫道:“小寶!快進來給娘看看你!”

“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有沒有叫人欺負啊…”

自褚杏進屋伺候牛春花去後,褚立慌不擇地闖進廚房,手不利索地給自己盛了一碗粥,期間他手抖了一下,手背被燙紅了一塊。

躲著褚杏蹲在一角,捧著碗吃的狼吞虎嚥。沒有老鷹的庇護,他恨不得作個隱形人,別衝撞了性情怪異的褚杏。

猛然聽到牛春花叫他,褚立一愣,等他反應過來。拋下碗,抹著眼淚就衝進屋裡。

他看也不看僵持站在床邊的褚杏,急匆匆地撲倒在牛春花懷裡,幾日積攢下來的委屈,一瞬間爆發。

扯著嗓子哭得撕心裂肺,“娘啊———”

“你總算醒了…我好想你啊…沒有你照顧我,我好累好疼啊……”

牛春花心頭一跳,頓時擰眉握著他明顯變瘦的肩膀,裡裡外外地檢視他一番。

半響,牛春花充滿恨意的目光狠狠地投向褚杏方向。

她心疼的抓著褚立燙紅的手,怨恨地怒罵道:“你就是這麼照顧你弟弟的?你這便宜貨吃著家裡用著家裡,往後這家是你弟弟的,你不感激他就算了,趁老孃病倒竟然敢虐待他!”

“老孃看你膽子越來越大,眼裡是沒有老孃!趕緊給我滾!”

要不是她眼下依舊吃力,她恨不得立刻下床,找根棍子狠狠地教訓她一頓。

即是沒有馬上動手,牛春花也在心裡記了一筆,等到日後討回來不遲。

……

牛車行至九渠村村口是,天邊出現一片紅霞,漫天的殷紅,美景盡收眼底。

朱二叔這回學聰明瞭,褚淵給他銅板時,他推託著只收下十文銅板。

他有理有據地說服倆人道:“等到你們生意做得紅火之後,再按說好的給我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