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桐髒硯很憤怒,自從他在島國安定下來,建立間桐家以後,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直接地威脅他的生命。

他抬起雙手,自己這個不聽話的後代已經徹底背叛了自己。甚至還專門找了一個能夠斷絕魔力的從者要來終結自己的生命。

財產、權力、感情,對於間桐髒硯來說,無論什麼都可以拿來交易,唯有自己的生命絕不能被威脅。

他決定不再給間桐雁夜留機會了。

他決定徹底地殺死間桐雁夜。

他能夠輕易地做到這一點。間桐雁夜的能夠以如此之差的資質在短短一年間成為足以參加聖盃戰爭的魔術師,完全是依靠他在對方體內植入的刻印蟲。

那是他的蟲子,雖然在間桐雁夜體內起到了代替魔術迴路的作用,但這些蟲子依然受他操控。

間桐雁夜的生死完全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他的從者也阻止不了自己。

唯一可能超出自己掌握的,只有間桐雁夜手中的令咒。

從某種方面來說,令咒就是“能夠實現一切願望的萬能許願機”——聖盃的劣化版。透過使用令咒,或許間桐雁夜還能夠對抗體內的刻印蟲,不過,隨著聲帶的被毀,間桐雁夜這個劣等魔術師,已經無法使用令咒。

英靈在現世維持實體,憑藉的是宿主也就是御主的魔力。眼前的這兩個英靈都是間桐雁夜的從者。人是幾乎不可能戰勝英靈的,間桐髒硯雖然活了數百年,但同樣戰勝不了英靈。

但是他們的職介是Berserker和Lancer,並不是持有單獨行動能力的Archer。只要把作為御主的間桐雁夜殺死,這兩個英靈就會由於失去魔力的來源而消失。

雖然殺死了間桐雁夜,讓Berserker與Lancer退場,也就代表著這次聖盃戰爭中,間桐髒硯將失去得到聖盃的機會。但是間桐髒硯一開始就沒有寄全部希望於間桐雁夜。他還有另一個更加周全的計劃,依託遠坂家過繼來的女孩作為施行的基點。對於這個直接掠奪聖盃的計劃,他很有信心。

他還能活很長時間,不必急於一時。就算讓間桐雁夜去死,也不影響他的大計。

隨著間桐髒硯的施術,根植於間桐雁夜全身的刻印蟲登時暴動了起來,開始啃噬起了間桐雁夜的血肉。

承受著萬蟲噬心的痛苦,間桐雁夜渾身都開始抽搐,青筋畢露,額頭處的冷汗如湧泉般外冒,尚算完好的右半邊身體上也開始出現一個個蠕動的鼓包,那是刻印蟲在面板下活動將面板撐起的痕跡。

間桐雁夜那皮包骨頭的,瘦弱的所有肋骨都能夠看得清清楚楚的上半身身體,因為浮腫,甚至像是胖了一圈。

然而,儘管痛苦萬分,儘管完全毀掉的聲帶只能發出空洞的喘息,間桐雁夜依然在笑。

他在笑,因為他猜對了,也賭贏了。

此時迪盧木多的手中,抓著一隻蟲子,那是方才他伏擊間桐髒硯時,故意偷偷殺死的一隻從間桐髒硯身上飛出的蟲子。

而左手懷抱著紫發女童的趙雲,右手從懷中取出了三張魔術卷軸。

“開啟它們吧。”他用眼神這麼說著,看著趙雲。

趙雲無聲地點點頭,而後用牙齒咬著卷軸的一角,右手用力,一把將三張羊皮紙製成的卷軸全部撕碎!

三張卷軸綻放出豔麗的紅光,與間桐雁夜左手的三道令咒發出的光芒交相輝映。

間桐雁夜手中的聖痕消退,這也代表著卷軸的生效。

在令咒生效同時,令咒的魔力分為兩股,一道進入了迪盧木多的體內,而另一道令咒的魔力光輝,則投射開來,以迪盧木多·奧迪那為中心,源自令咒的魔力投射在四周,升起無形的魔力障壁。在迪盧木多的刻意控制下,間桐髒硯完全被籠罩魔力屏障的範圍之內。

隨著完全封閉的魔力障壁升起,間桐髒硯有些驚訝。但作為活了數百年的魔術師很快他就看清楚了間桐雁夜所使用的手段。

這是透過卷軸代替語言命令來使用令咒的方法,即使無法說話,只要事先設定好令咒的使用方法,就能正常地使用令咒。

間桐髒硯是正確的,這三張魔術卷軸,是間桐雁夜這幾天專門製作的,將“使用令咒”作為一個魔術固化下來的施術道具。也就是說,只要執行“將卷軸撕開”這個動作,卷軸就會按照之前間桐雁夜已經設定好的那樣,按照他已經在卷軸上寫下的內容使用令咒。

“看來我是小看你了,雁夜。你竟然能想到這一點,想出用卷軸來使用令咒的方法。應該是前幾天你帶來的,lancer的前任御主教會你的吧?”

間桐髒硯作為魔術師能夠很清楚地判斷出,以Lancer迪盧木多為中心升起的,由聖盃令咒作為魔力源形成的魔術障壁可謂非常堅實,以自己的魔術能力,哪怕是變成蟲子,恐怕也是無法逃出的。

確認了一下自己無法逃脫後,間桐髒硯轉而感受了一下著刻印蟲在間桐雁夜體內的活動狀態,而從刻印蟲那裡傳來的資訊,讓間桐髒硯皺了皺眉:

“嗯?體內的刻印蟲竟然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原本間桐髒硯以為,間桐雁夜使用令咒的效果可能會影響自己種在間桐雁夜體內的刻印蟲,起到讓自己對刻印蟲的控制失效或是殺死刻印蟲等效果,阻止自己對他的威脅。但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間桐雁夜體內的刻印蟲卻依然全部存活,他對刻印蟲活動的操控也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既然自己的攻擊手段沒有被限制,間桐髒硯立刻果斷地操控刻印蟲們發動了最後的攻擊。

刻印蟲們一路上行,順著咽喉與鼻腔,鑽入了間桐雁夜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