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虞生不知道自己已經是第幾天聞雞起舞了,那天望北食府的四寶玄夫湯後勁太大,沈虞生遲遲沒緩過勁來,看著身邊熟睡的朔玥,沈虞生覺得天牢十大酷刑大抵也不過如此,意志堅定的陪朔玥躺倒天亮,朔玥回了氣海,沈虞生則來到院子,練劍撒汗。

半個時辰以後,小蝶突然找到了沈虞生。

“沈公子,剛才坊外有人讓我把這個給你。”小蝶說著遞出一封信。

“知道是誰嗎?”沈虞生奇怪的接過信封,在新鄭他並沒有熟人,誰會特意給他送信,難不成是明月山莊那邊出什麼事了?

小蝶撓頭道:“聽守門的姑娘說,是一個小孩送來的。”

沈虞生更加奇怪,劃開信封,開啟信紙開始檢視,沈虞生看信的時候,小蝶也用餘光悄悄打量著沈虞生,面前這位沈公子現在可是四方坊的大紅人,一開始小蝶以為沈虞生不過是何笑笑以前的小情郎,可前兩天沈虞生突然又搖身一變,成了公孫嵐口中的故人之子,而且小蝶明顯感覺出來,自家坊主對待沈虞生,怕是對親生兒子也不過如此,這讓她這件公孫嵐的小棉襖也豔羨不已。

在小蝶胡思亂想的時候,沈虞生已經看完了信,將信紙揉成團後,沈虞生將其震成粉末,小蝶有些好奇信上寫的什麼,剛才沈虞生看信的時候明顯表情不太對勁,但是沈虞生一副不會說的樣子,小蝶也就不去問。

“小蝶姑娘,過年午飯時候麻煩你轉告一下笑笑姐和嵐姨,就說我有事出坊一趟,晚飯之前回來,讓她們不要擔心。”沈虞生收起逆鱗,面無表情的往坊外走去。

小蝶過了會才反應過來,衝著沈虞生的背影揮手喊道:“那沈公子你自己注意安全,晚飯之前一定要回來啊!”

沈虞生已經不見蹤影,也不知聽沒聽見。出了四方坊,沈虞生先是原地站定,等對面客棧出來一堆人以後,迅速隱入人群之中,來到一條巷道以後又快步鑽入巷道,然後在蜿蜒曲折的小巷中埋頭奔跑,等來到一殘破宅子外面,沈虞生一個跳躍翻入院中。

院中枯木雜草不絕,沈虞生透過後院來到前面的正屋外面,推門而入,正屋之中別有洞天,和外面的殘破景象截然相反,屋子完全就是一個小型寶庫,不說那牆壁之上的名家字畫,就是那放置古玩的所用的桌子都是用百越的鳳羽木製成,只是一個桌子,大概就夠尋常人家一輩子的開銷。

“沈公子,初次相見,久仰久仰。”屋子正中的桌子前,一身穿灰色長衫的男子起身拱手道。沈虞生看了眼男子,來到桌前坐下,玩味問道:“你就是非通?”

非通對於沈虞生的無禮舉動不悅,但並未有表現出現,而是也跟著坐下笑道:“在下便是新鄭商會副會長非通。”

“你如此大費周章把我叫到這來,是要做什麼?”沈虞生挑眉問道。

非通微笑著拍拍手,道:“現在正是吃飯的時候,我們邊吃邊聊如何?”

沈虞生點頭道:“行。”

正好他也有些餓了。

很快便有四五個面容全毀的下人端上滿滿一桌菜,沈虞生沒有急著動筷子,就抱著手看著非通,非通倒是識趣,自己先把所有菜餚嚐了一遍,然後才對著沈虞生做了個請的手勢。

沈虞生也沒講客氣,埋頭吃飯,等到兩人吃完,下人撤去盤子,非通依舊沒個動靜。

“如果你今天只是想請我吃頓飯的話,那現在飯吃完了,我就此告辭。”沈虞生起身欲離,一開始拿到信的時候,沈虞生還以為這是場鴻門宴,可是進屋以後,沈虞生並未發現院中有隱藏著什麼高手,而等平安無事的吃完這頓飯以後,沈虞生有點搞不懂非通到底想做什麼了。

非通喝口茶漱乾淨嘴,這才慢悠悠道:“年輕人就是太急躁,我今天是來救你的。”

沈虞生扭頭,像看白痴一樣看著非通,“救我?你兒子現在應該還躺在床上吧?你非通難不成是大善人,竟如此好心救你的仇人?”

非通語氣淡漠道:“那個孩子已經死了,我們也並不是仇人。”

兩句話十分矛盾,但沈虞生更在意的是那非家少爺死亡的事,當天他下手雖狠,但特意留下了兩人性命,活著有時候比死了更恐怖,沈虞生要的就是兩人下半輩子受盡折磨,怎麼那非家少爺突然就死了?

“我命人結束了他的性命,有時候死亡才是最好的結果。”非通接過一杯新泡的茶,平淡道。

沈虞生身上一陣惡寒,他能感覺出非通是真的不在意自家兒子的死活。

“你今天來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沈虞生冷著臉說道,心中已經在想要不要在這殺了非通,非通這樣的傢伙,放任其在暗處,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鬧出大事。

非通喝下一口茶,笑道:“我說過了,我是來救你的,馮一願意用八成的家產買你的性命,這個訊息如果傳到外面,很快就會有不少亡命徒找上你,就算你身後是四方坊,那群聞到肉腥味的豺狼也絕對不會放棄,但好在,現在這個訊息只有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