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洺饗想通了事情的關鍵,立刻就要去南金尋找連梔確認心中的猜測是否準確。

在城門口,被護衛軍統領韓朔攔截住,直接截進了宮中。

和泰殿內,廣北帝悠樊單手支著腦袋坐在書桌後的龍椅上。桌子上,攤著一張金黃色的聖旨。上面密密麻麻寫著一些字,左下角蓋著紅色的璽印。

悠洺饗進殿後,殿門被韓朔在外面關上。

屋內雖然點著很多蠟燭,卻還是很昏暗。

以前的父子關係雖然也沒說多親近,卻是心貼心的,彼此的感情都很深。如今,相隔兩米的距離,卻好似隔了千山萬水。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兩人的關係就已經有了裂痕,如今裂痕變成了難以逾越的鴻溝。

「兒臣,見過父皇。」

悠洺饗聲音低沉,帶著淡淡的疏離。

殿內,許久沒有聲音。

悠洺饗弓著身,就那麼保持著行禮的姿勢一動不動。

廣北帝悠樊緩緩抬起頭來,眼中有著紅紅的血絲和落寞憂傷的情緒。

「起來吧。」

悠洺饗直起身,抬眼對上悠樊的。

兩人好不閃躲的看著對方,又是一陣安靜。

視線相撞的較量,誰都不想服輸,誰也不閃不避不退。

最後,還是廣北帝敗下陣來,閃開眸光。「坐下說。」下巴努了努一旁的椅子。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興起來的椅子和高桌,總之是比席團好坐,比矮桌舒適。不僅廣北,南金也早就開始逐漸淘汰席團和矮几了。

悠洺饗走到左側椅子上坐下,視線落在對面的廊柱上,沒有看悠樊。

「洺饗,我們父子倆,有好久沒有坐下來好好聊聊了吧?」

悠樊走下高位,踱步到悠洺饗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悠洺饗眸色顫動了一下,隨即恢復淡漠。「是。」

廣北帝悠樊嘆了口氣,鬆開手,獨自揹著手在屋內邊說邊走動著。

「孤知曉你還在怨怪孤,怪孤逼你娶夷族聖女,怪孤傷害了神女連梔。可是洺饗啊,你要知道,身為一國之君的責任是什麼。若是不能讓治下百姓過的富足,若是不能讓人臣服,若是不為子孫後代謀慮。那坐這個高位,殫精竭慮的,圖的是什麼呢?」

「若是一國帝王不能名流千古,他這一生,豈不是虛度?!」

「洺饗,如今廣北謠言四起,必定是有人故意為之。孤已經派人調查了,罪魁禍首,就是那被人稱作神女的連梔。你捨不得逼迫她為廣北所用,她卻捨得將你的國家逼入絕境!這樣的女人,你還要保嗎?!」

「去南金,將她給孤抓回來。」

廣北帝接近癲狂的雙手抓著悠洺饗的肩膀搖晃著,眼神死死盯著悠洺饗的眉峰。直到,悠洺饗抬起頭來,和廣北帝對視上。

悠洺饗神情淡淡。「父皇,若是,兒臣抗旨呢?」

「抗旨?!這麼說,你還是捨不得那忘恩負義吃裡爬外的小女娘?!」廣北帝眼白泛紅,幾近癲狂。

悠洺饗不說話,眼神也再次鎖定在廊柱上的金色盤龍紋飾上。

廣北帝獨自生氣,對方沒有回應,讓他覺得胸腔要氣的炸裂開來。

大步走上高臺上,拿起書案上的聖旨,就要扔想悠洺饗。斜刺裡突然竄出個滿素內侍官,將聖旨一把奪了。

滿素抱著聖旨跪在地毯上。「陛下,廢黜的決定,您要三思啊」

悠洺饗猛地轉頭看向那被滿素抱在懷裡的聖旨,那蓋了璽印的聖旨,竟然是要將他廢黜的聖旨?!

廣北帝高喝一身韓朔,殿門從外被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