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圖雖然沒被氣死,卻被氣暈了。

那些司役矇頭蒙腦的,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連梔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那些人趕緊帶著王天圖回去找醫師瞧瞧,別真的嗝屁在荒山野嶺了。

然後自然的帶著葉壯兩兄弟,大搖大擺的走下山。在路過被刑偵司看管的那些學生的時候,也一併領走了。

她帶走人的理由很簡單。

你們司長大人都被我打趴下了,你們這些小兵小蝦的,還不夠我彈彈手指頭的呢。所以啊,識相的就趕緊滾。

連梔安然的帶著人回了城,暗暗發誓,再也不帶著學生出去上山實踐了。

學生驚嚇的夠嗆,一個個都各回各家了。

葉壯所住的院子,是在一處偏僻的小巷子裡。一條巷子住著四戶人家,他是巷子末尾的一戶。

連梔隨著葉壯進門,回身將院門從裡面插上。

葉壯揹著葉染回屋,小心點將人平放在床榻上。

連梔現在仔細觀察著兩人,只覺得兩人的眼睛和嘴巴有些像。但是整體看下來,葉壯更加隨和憨厚一些。而葉染則是俊俏,機靈一些。

“你弟弟,為何不識得你?”

葉壯握著葉染的手,眼淚啪嗒掉下來。聲音有些更咽:“小染今年剛滿十四歲,我和他分離的時候,他才八歲。若不是見到他眼角的胎記,我也認不出他來。”

接著,葉壯就將六年前的事情娓娓道來。

朱柔的父親朱乘在六年前投靠了暗中的勢力,那股勢力是想反廣北帝悠樊的。

因此,製造了一場假死的騙局,脫身。

朱柔不願跟著自己的父親流落鄉野,一心想嫁給沈將軍的獨子。所以,葉染被朱乘帶走,用以牽制葉壯來保護朱柔。

這六年來,葉壯根本不知道朱乘把葉染帶去了哪裡。

而且朱乘從沒有跟朱柔聯絡過,讓他無機可乘。

葉壯更咽的說完,床榻上的葉染指尖動了動。

連梔發現了,白了一眼那個叫葉染的小屁孩。“既然醒了就別裝睡了,裝的一點也不像。趕緊睜開眼睛看看,和你分離了六年的親哥哥。”

床上的人睜開眼,纖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

“小染,你還記得哥哥嗎?”葉壯激動的鼻涕都流出來了,他抬袖子擦了一把,給連梔噁心了一下。

葉染坐起身,冷靜的目光上上下下將葉壯掃視了幾遍。

“他們說,我哥哥早就死了。”葉染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樣的。

葉染的聲音,還帶著些稚嫩。

可就是這樣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卻被培養成了殺手,還差點親手殺了自己血脈相連的哥哥。

想起土坑裡被埋著的孩童,連梔心裡再次將暗中那股勢力臭罵了一頓。

葉壯抓著葉染的手,哆哆嗦嗦的。“我,我沒死,我還沒找到你,我怎麼可能死呢。小染,你這些年,過的怎麼樣?他們有沒有為難你?”說著,正好看到葉染露出來的胳膊上的疤痕。

“這是什麼?他們打你了?!”

葉染將自己的胳膊抽回去,藏起來,沒說話,眼神閃躲。

連梔看著葉壯那卑微的樣子,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走過去,將葉染的衣襟一把扯開。

葉染嚇了一跳,葉壯在看到葉染渾身遍佈的各種疤痕以後,直接哭的失聲了。

連梔鬆開手,葉染趕緊將衣服整理好,脖子以上卻騰起了紅暈來。

“哼,豆芽菜一般的身材,好似誰想看一樣。”連梔哼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