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梔喝著碗裡的藥,就聽到城門上的大鼓被敲響。

這是集合的命令,城中出事了?

“外邊這是怎麼了?”

悠洺饗望著連梔嘴角掛著一滴深褐色的藥汁,抬起手,用拇指抹掉。“猿曲山的人反悔了,如今綁著南宮蕭,應該是要再談條件了。”

連梔感受著悠洺饗的指腹拂過嘴角,心中有些異樣的感覺。腦袋向後挪了一點,拉開距離。

連梔沒想到悠洺饗會有這種舉動,悠洺饗也是後知後覺的發現,他竟然做出這麼曖昧的動作。簡直是,尷尬至極。

兩人頓時沉默,隨後被第二陣鼓聲吸引注意力。

連梔下床穿上繡花鞋,就要前往城門去看看。

“不行,城門之上風大,你這個樣子,是還想高熱昏厥嗎?!你想知道什麼訊息,我去探,回來告訴你。”悠洺饗強行扶著連梔坐在床邊。

離開之前,關門之際,悠洺饗對連梔說了倆字:聽話。

連梔坐在那,愣神了很久。

她不是真的十五歲,她也不是懵懂無知的少女。

悠洺饗最近待她,絕對不是一個侍衛或者朋友的情感。

連梔沒有什麼身份、地位、家世的偏見。對於悠洺饗,她只是當他和其他人一樣,是朋友,是夥伴。

雖然名義上,悠洺饗是連梔的侍衛,可是如今,已經幾個月沒有給他發過工錢了。他連提都沒提過,足見得,他不僅不在乎錢財。而且,將她不僅僅當作僱主。

可是悠洺饗隱藏的身份,連梔一無所知。

就算她不在乎悠洺饗是何身份,可他連一個真實的姓名都不肯透露。她,怎麼可能交付她的真心?!

連梔站起身,呢喃道:“聽話?不可能。”

肩上還披著悠洺饗的外袍,連梔開啟房門,扶著門框恍惚了一下。

“早知道,做好人這麼痛苦,犧牲這麼大,餓死這一城的人好了......”嘴上說著,還是邁步前往府外檢視情況。

走到半路,遇到了被東銘扶著出門的皇后。

皇后的身體狀況,也比連梔好不到哪裡去。

“連梔,你可知道,外面這是怎麼了?戰鼓響了?!”皇后快走幾步,一把抓緊連梔的手腕。

想到外面的情況,若是皇后知道城外的南宮蕭被綁,一定會急壞了的。連梔微微笑了笑,說了個善意的謊言。“皇后,不必擔憂。我怕城中這些人日日閒著,身體會像我們二人似的不禁折騰。所以,我讓南宮子熙去集合兵士,從今日開始演練。”

皇后待人親和,性格溫柔。連梔喜歡這樣的皇后,自然也希望她健康。

撒個慌而已,她最擅長了不是嗎。

“真的?”皇后不確定的追問。

連梔拍了拍皇后緊張的握著自己手腕的手:“真的,我還能騙皇后不成?先讓大皇子扶您回屋歇息,我出去看看他們操練的場面。等我回來,講給您聽。”

皇后放下心來,卻突然反應過來。“不行啊,你怎麼能自己出門呢。你如今身體也很虛弱,比我更需要休息。你是我們一城人的希望和信仰,可不能倒下。”

連梔其實有些累,在強自撐著呢。說話真的很費力,於是眼神示意一旁沉默寡言的東銘勸勸。

東銘自從皇后病倒,就開始擔憂的夜不能寐。整日不說話,看起來性子倒是沉穩不少。

接觸到連梔的眼神,東銘終於開口:“母后,連梔自然對自己的身體有數,她不會冒險的。兒臣先扶您回去休息,然後兒臣陪著連梔出門,這樣,您該安心了吧?”

終於勸走了皇后,連梔捂著嘴角咳了咳。

心肺受損,沒有良藥,時間久了,怕是要落下咳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