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族長先入為主,把過錯都記在小劉氏身上。

等他和村長過去後,看著被攔下,渾身狼狽不堪的王魁星、王魁元,眉頭緊皺。

王魁星雙眼猩紅,惡狠狠地看著王魁元,彷彿只要鬆開他, 他就會把王魁元撕了去。

王魁元瞧著比王魁星狼狽多了,臉上被抓傷帶著血痕,頭髮亂哄哄的,衣裳也被扯破了。

但他卻不以為然,甚至在確認王魁星打不到自己了,還挑釁地吐了口吐沫。

兩兄弟鬧成這樣,真是讓王族長頭疼。

他看向王魁星,語氣不善:“你個做大哥的,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至於把你弟弟打成這樣?”

王魁星一言不發,只是拳頭越發的握緊,哪怕指甲戳破手心,也察覺不到痛般。

王族長見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心中更氣,扭頭看向王魁元,“你也是,有什麼不能好好說的,要是真做錯了,就跟你哥好好道個歉,至於鬧成這樣?”

王魁元扯了扯嘴角,譏諷一笑, 卻也一樣什麼都不說。

王族長只感覺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 難受極了。

他杵著柺杖,腰似乎又駝了些, 眼睛左右瞧了瞧, 問道:“王大富和王魁首呢?”

王秀才鄰居家馬上開了口:“王秀才在縣裡書院沒回來呢, 王魁首……”

才說著呢, 王魁首從外面走了進來,神色陰沉,毫無當初那神采奕奕的影子。

他拱手,頭都沒抬一下,“族長,你找我?”

這敷衍的態度,使得王族長心中一梗,但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他皺著眉,打量一番王魁首,問:“你去哪了?”

“閒著無事四處逛逛。”

王魁首語氣淡淡,說罷又反問王族長,“不可以嗎?”

王族長真是要被他這態度給氣吐血了,指著王魁首好半會說不出一句整話來。

“你…你…”

王魁首和王魁元因為王盈盈的關係,在雲禾村並沒有受肉體上的折磨,而是受精神上的折磨。

尤其是那日逃走後,王魁首摔了腿,雖說沒有殘疾,可若是陰雨天,還是會隱隱作痛。

王家這幾個讀書人素來自視甚高, 王魁首雖知自己這樣不影響繼續下場科考,可同王魁星和王秀才相比,心裡難免心生妒意。

尤其是自家大哥以前一副書呆子模樣,別家說起他都帶著打趣,可如今待遇卻是反過來了。

王魁星因為在村塾教書,人人見了都恭稱一聲“夫子”,反倒是他,被那些人偷偷指指點點,拿他的腿說事。

心裡的嫉妒就這樣一天天的發酵成怨恨,王魁星很想下場科考,想用功名打他們的臉,讓他們知道,自己才是他們該捧著的人。

可他還在孝期,且如今的吃穿用度都是靠小劉氏,他清醒的知道自己離不開,可越清醒就越難受,內心各種複雜的情緒攪和在一塊發酵,最後整個人越發的陰沉。

而王魁元就更不用說,他毀容了,與科考徹底無緣了,但他爹和他兩個哥哥卻能繼續科考,這讓他如何能接受。

他恨王盈盈,恨王秀才,恨王魁星和王魁首,

還恨在他看來一直惺惺作態的小劉氏。

一個外人,在家指指點點的,居然還有臉開口讓他幫忙幹活,他呸,就算他不能科考,也還有童生功名,豈是她一個賤人能使喚的。

王魁元已經徹底瘋了,他看誰都不爽,看誰都認為他們的眼神帶著嘲諷,所有人都是他憎恨的物件,他要報復,讓他們知道看不起他的下場……

王魁元想著,無聲的對著王魁星說了句“她就是個賤人”,然後陰森森地笑了起來。

王魁星看出他說的什麼,雙眼越發的猩紅,力氣暴漲,愣是掙脫開束縛跑了過去,一拳打在王魁元臉上。

“我讓你滿口噴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