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管事匆匆從前院趕了過來,對著守在門口的白玉低聲幾句。

白玉聽罷,微微頷首,推開門走了進去。

她走到顧錦年身旁,低聲道:“二公子,顧管事過來了,讓奴婢叫您出去一下,說是有要事。”

顧錦年微微皺眉,看了眼一旁的陳卿舟和顧杏年後,輕輕點頭,走了出去。

“顧爺爺,您找我有什麼事?”

顧管事神色嚴肅,“府裡來了客人,夫人尚未下值,還勞煩二公子跟老奴去下前院,以免怠慢了客人。”

客人?

京中可不似鄉下,來人做客都是需要提前遞拜帖,再由主家擬定時間回帖後,才會登門造訪。

自他們回到顧家後,京中不少世家官員送來拜帖,但顧管事都一一回絕,至此顧府也未接待過客人。

如今是誰能有這般大的顏面,貿然來訪,顧管事竟然還邀人進門,更是還怕怠慢了這位不速之客。

顧錦年擰眉,點頭應下後,便抬腿往前院走去,同時詢問顧管事道:“顧爺爺,這來的是何人?”

顧管事素來有問必回,可今日卻是緘口不言,微微搖頭,只道了句,“二公子去了便知曉了。”

顧錦年一聽,心中疑慮更甚。

莫不是宮裡那位來了吧?

顧錦年腦中靈光一閃,但未見到真人,他亦是猜測也無用,只是暗暗提起心來。

冬日天黑的早,遊廊已經掛起了燈籠,寒風凜凜,雪花飄飛。

顧錦年一直保持著緊惕,腦中已經開始推演不少待會待客的應對之道。

只是等進了前院,瞧見裡面坐著兩位女子時,顧錦年怔愣住了。

顧管事並沒有進來,他守在門外,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

倒不是他故意給顧錦年使壞,來者的身份擺在那裡,就算是自家二爺見了也是畢恭畢敬的,更何況他一個小小的管事。

白衣女子氣質冷清,她打量了一番顧錦年,眉眼流露出幾分不屑,薄唇輕啟,“你就是顧錦年?顧敬亭的小孫子。”

顧錦年皺眉,正欲開口,另一位紫衣女子便輕飄飄地瞥了眼白衣女子,聲音很輕,卻有些斥責的意味。

“寧南柒。”

寧南柒臉色微變,衣袖下的雙手緊緊握拳。

她屬實沒有想到,顧杏年還沒被帶回南疆,繼承聖女之位,巫姥姥不僅不給她留一絲臉面,就連聖女的稱呼,也沒了。

血脈…真的就有那麼重要嗎?

寧南柒臉色難看的很,巫姥姥卻是視若不見,她看向顧錦年,露出慈善的笑容。

“她腦子不清醒,有些口不擇言,你別見怪。

對了。顧管事怕是沒跟你介紹我們吧。”

“她叫寧南柒,是你奶奶同母異父的妹妹,也就是你姨奶奶。”

巫姥姥指了下寧南柒,大致介紹了兩句,又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銀飾隨著她的動作叮鈴鈴作響。

“至於我,是南疆的巫姥姥,這次過來,主要是為了你妹妹,顧杏年。”

自打來了京城,認祖歸宗後,顧錦年便從蘇末口中得知了自家祖父祖母的身份,如今聽著,面不改色。

但巫姥姥從他的眼中,看出了緊張和防備之意。

巫姥姥挑眉,只當做未曾察覺,繼續道:“你奶奶寧南清原是南疆聖女,遠赴大雍和親,卻陰差陽錯,同你祖父顧敬亭結兩姓之好。

而和親初始,便曾約定好,若其誕下女兒,便送回南疆,繼承聖女之位,後因嫁你祖父,又失蹤了無音訊,此事被迫無果…

如今你們尋了回來,顧杏年作為其後代唯一的女性,自然也該回南疆繼任聖女之位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