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人越發的多,蘇末著實是有些餓了,低頭看了眼緩慢行走的顧杏年,眉頭一皺,當即伸手把人抱了起來。

小姑娘眨眨眼,把下巴抵在蘇末的肩膀上,下垂的小手輕輕點了點顧錦年。

顧錦年皺著眉抬頭,用眼神詢問:有事?

小姑娘眼巴巴地盯著他手裡拿著的板栗,無聲吐出兩個字來,“想吃。”

顧錦年:“……”

他嫌棄的扯了扯唇,動手剝起板栗來,邊走邊進行投餵。

顧管事這會也沒跟在後面,京城裡的大街小巷他都熟悉,此刻便領著蘇末他們擠出熱鬧的街道,走向僻靜的巷子,七扭八拐的,等從巷子出來,赫然就瞧見了府邸的後門。

跟著眾人的下人加快腳程,走到後門跟前敲了敲。

裡面很快便傳來詢問聲,“誰呀?”

下人回道:“夫人和兩位小公子還有小姐回府來了,快快把門開啟。”

門很快開啟一條縫,一個腦袋探了出來,眼尖地瞧見了顧管事後,連忙就縮了回去,並把門徹底給開啟了。

蘇末等人一進去,王府的下人們紛紛動了起來,翡翠她們也趕了過來,聽蘇末的吩咐,把顧杏年給領去了後院,伺候著洗漱。

陳卿舟見顧杏年走了,便藉口回去休息,同蘇末道別後,便自行回了院子。

顧錦年則是跟著蘇末一塊去了前院。

“娘,今個宮裡又來了人,跟顧爺爺說你被欽點為官,進了農司局,這農司局是幹嘛的?還有,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就欽點為官了?”

進了屋,瞧著蘇末坐下,顧錦年便出聲詢問起來。

蘇末也沒瞞著顧錦年:“農司局關乎大雍朝的農業發展,我這提出了鹽鹼地改良法,再者,宮中那位派人去落山村查了咱們,得知我曾弄出“肥料”,使得莊稼收成大漲。

當今重農,便給我封了個客卿,讓我去農司局協助裡面的官員。”

顧錦年聽出言外之意,雖心知天子無情重利理所當然,但這事落在自家人身上,他還是忍不住埋怨道:

“那也不至於這般著急,前腳封官,後腳便趕著上值去了。”

“慎言!”

蘇末不贊同地看向他,“錦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雖然自己心裡也覺得景雍帝不近人情,但有些話不能亂說,誰知道這王府裡頭有沒有景雍帝佈下眼線。

顧欽寒武功高強,又統管著黑甲衛,景雍帝不可能不提防。

就算以前沒有設防,如今也會上心。

誰讓她還正好是蘇家唯一的後人。

顧家是有產業不錯,但要跟蘇家相比,還是差了些,蘇家這麼些年可謂是隻進不出,積攢的財富說是富可敵國也不為過。

有錢有權有勢,若是顧欽寒有心謀權篡位,那必定是心腹大患。

景雍帝身為天子,自然不會放任不管任何潛在的危險。

當然了,這也是蘇末自己的猜測,景雍帝到底是怎麼想的,那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顧錦年在書院可不是讀死書,蘇末稍微一提點,他便明白話中深意。

他抿唇,握緊了拳頭,垂眸遮住眼底的不甘。

說到底,還是顧家處於劣勢,才多有顧慮。

若是顧家人人皆佔據高位,任由宮中那位忌憚也不敢動顧家半分,又何苦連說句話都要三思而後行。

晚膳已經弄好了,顧管事在門口敲了敲門,打斷了母子二人的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