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末還以為自己見這幾個管事會跟當初見到方仕一樣,是陌生的。

可當看見他們的臉,腦中卻浮現出幾人相關的記憶來。

蘇末愣了會,而後反應過來。

幾個管事跟方仕到底是不同的。

他們跟著蘇致遠學習經商之道,時常出入蘇府,對蘇府唯一的大小姐那更是放在心尖尖上,當做自個妹妹來寵著的。

蘇致遠也有心讓他們親近,畢竟他這輩子只會有原身這一個閨女,日後偌大的蘇家都是原身的。

而這些個被他帶在身邊的孩子,便是他為原身而培養的左膀右臂。

因此原身跟幾個管事之間的關係極好。

在她的記憶裡,只要是她想要的,哪怕是隨口一說,幾個管事都會想方設法的尋來,親自給她送去討她歡喜。

可以說這些個管事對原身而言,是下屬,又亦是兄長。

當初晉州大旱,蘇致遠帶著原身逃難時,原身還曾質問蘇致遠,為何將他們留在關遠城,而非帶著一併離開。

只是當時蘇致遠並沒有回答原身。

蘇末倒是有所猜測。

一來,當初蘇致憑藉自身的人脈得知賑災銀被貪汙,而那些官員為了不敗露,派兵封瘦晉州的大小官道。

他深知跟那些官員同流合汙,保得了一時保不了一世,畢竟不說其他,就憑藉那背靠官家的錢莊,這些個官員貪汙賑災銀一事,遲早會傳入景雍帝耳中。

因此,他才帶著原身欲從小道南下,準備待旱災過後再重回晉州。

而這一路本就要東躲西藏,自然是人越少越好。

二來,依照蘇致遠的心智,怕是早就看出管家之子蘇全孝並非善類,這留下他們,若他出了事,日後原身回晉州取回蘇家產業時,也能有人相助。

當然了,這也是蘇末的猜測,真相到底是什麼,隨著當年蘇致遠的逝去一併埋藏。

蘇末整理好心態,臉上露出合宜的神色來。

她似激動又帶著幾分忐忑的看向三人,不確定地喊道:“進璠、進財、進寶?”

原身到底是嬌縱長大的千金,饒是心裡把他們幾人當做兄長,可嘴上裡卻是直稱其名。

蘇致遠最初還因此說過她幾句,但蘇進璠他們並不介意,也自認為沒資格去介意,蘇致遠本就是做做樣子,也就隨著原身去了。

聽著自己的名字從眼前的女子口中說出,蘇進璠三人直接沒忍住,眼淚在眼眶裡直轉。

這麼多年了,大小姐還認得出他們!

“是我們…”

三人哽咽著點頭應下。

蘇進財不如蘇進璠那般穩重,三十多歲的人了,這會竟是直接哭出了聲,“都怪我們沒本事,沒能早些尋著您,大小姐,這麼些年讓您受苦了…”

蘇進寶也深以為然,默默站在一旁,紅著的眼眸裡充滿了愧疚與自責。

蘇進璠雖也是這麼認為的,可他到底要思慮的多些,不動聲色地伸手給蘇進財來了一下。

蘇進財愣愣地看過去,只見蘇進璠向他投去一個慎言的眼神。

能做到管事的位置,腦子還是好使的,很快便反應過來,自己這會說的話有些不合時宜了。

他們現在可是在鎮南王府,在大小姐的夫家。

這說“讓大小姐受苦了”的話,讓府裡的其他人聽著了,還以為他們對自家大小姐的夫家不滿,認為其夫家待自家大小姐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