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四和京兆府尹查案的時候,蘇逸這個翰林承旨手捧冊封聖旨,浩浩蕩蕩地抵達顧府。

在他身後,官差們抬著一塊雕刻著“鎮南王府”的牌匾,還有人捧著吉服,再往後,則是景雍帝賞賜的東西,足足有八擔。

顧府早有準備,正門大開,案桌也備好了,完全沒有半夜刺客入府過的痕跡。

顧平安還在百鶴山上,顧錦年和陳卿舟得明日以後才沐休,府裡的主子就只有蘇末和顧杏年。

母女兩被丫鬟伺候著,被迫洗了個花瓣浴,又換上繁重且燻了香的衣裳。

小姑娘聞著自己香噴噴的,還蠻高興,尤其是舉手投足間,聽著身上的首飾發出的叮噹脆響,更是歡喜。

蘇末卻是眉頭緊鎖。

頭因為首飾的緣故沉甸甸的,身上散發的花香和衣裳散發的香味交織在一起,燻得她頭昏腦漲的。

金珠看出蘇末的不適,掏出用薄荷水浸泡過的帕子遞給她,小聲安撫道:“夫人忍耐些,待接過聖旨,送走翰林承旨後便可卸下首飾,換回衣裳了。”

蘇末輕嗯一聲,接過帕子,薄荷味鑽入鼻間,使人清明不少。

聖旨是在正廳前宣讀的,有顧管事提前指點過,蘇末的表現令人挑不出錯處來。

扣頭謝恩,蘇末跪地,雙手接過聖旨,而後起身。

跟著蘇逸來的太監揮了揮浮塵,拿出一張單子開始喝唱起景雍帝賞賜給蘇末的東西。

顧管事則是招來下人,幫著官差把“顧府”的牌匾取下,換成“鎮南王府”。

蘇逸也稱的上一聲老熟人了,最初便是他同黑甲衛一併去的落山村。

只是時過境遷,蘇逸看了眼蘇末,心中備感複雜。

誰能想到,一年前所見的鄉野婦人竟是已逝的鎮南王的嫡孫媳婦。

蘇逸飛快收回目光,他的差事辦妥了,自然該離開了。

顧管事笑著送蘇逸等人出府門,同時把早就備好的荷包給遞給他們。

等人都走了,顧管事又馬上安排下人取炮竹來,在府門前點燃,噼裡啪啦的。

顧府…不,現在是鎮南王府了。

顧管事直接讓下人把景雍帝賞賜的東西都給抬去了多福軒的庫房。

蘇末沒說什麼,讓金珠跟著顧管事,把東西都給登記入冊。

自己則是去了耳室,裡面已經備好熱水,她泡了將近兩刻鐘,感覺身上的味散了不少,才起身,換了一身舒適的衣裳。

原本蘇末是讓木四安排著蘇家幾個管事在蘇逸抵達顧府前過來的,屆時可以借勢敲打幾人一番。

可誰曾想好好的,竟是出了刺殺這樁事,木四一心惦記著查案,這便給耽擱了。

如今案子已定,木四出了宮,給顧欽寒密信一封,隨即便去了客棧,尋蘇府的那幾個管事。

京城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稍微有點事,不出小半個時辰,便能傳遍大街小巷。

蘇家那幾個管事自然也從旁人口中聽到了顧府的那些事。

最初幾人著急得很,恨不得收拾收拾便往顧府去,可他們又有所顧忌。

畢竟憑藉他們的身份,沒有那人領著他們,貿然拜訪,怕是光靠近,就會被顧府的侍衛給打發走。

商戶,在大多數的世家眼中,是低賤之輩。

雖聽著自家小姐如今是顧府的當家主母,但並不代表自家小姐過得就真的自在。

小姐顛沛流離多年,又身負血海深仇,不知吃了多少苦,他們自然是能不給小姐添麻煩便不添的好。

因此,三個管事耐下心,在客棧裡等著木四的到來。

誰曾想木四沒等到,反倒是等到了蘇末冊封為鎮南王妃的訊息。

管事們都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