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竹林,詠竹閣才真正顯露出來,兩層高的小木樓,中間是會客廳,右邊是樊山長的住處,樓上一層全部打通,放著全是樊山長的藏書。

謝溫辭自從被樊山長收為弟子後, 時常會來詠竹閣翻閱樊山長的藏書,有時候看的入迷忘乎所以,夜裡便在西側屋住下。

次數多久,樊山長乾脆便讓他直接搬到這詠竹閣來,書院收取的束脩裡有一部分是住宿費,只要不住書院的宿舍,是不收取的。

樊山長知謝溫辭家境並不富裕,便也想著讓弟子能省一筆是一筆。

謝溫辭一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再者又怕旁人說閒話, 便開口拒絕。

樊山長見狀,當即將謝溫辭訓斥的羞愧難當,次日便從宿舍搬到了西側屋去。

樊山長是文人,但他也最不喜那種為了面子不顧裡子的行為。

家中本就清貧,自是能省一筆便是一筆,再者謝溫辭這又不是走的什麼歪門邪道,而是憑藉自身本事,被他收為徒弟,師父恩惠,有何受不得?

旁人說閒話,無非是嫉妒作祟罷了,若他們有此機會, 怕是比誰都要積極。

先不說省住宿費,就說他的身份在這擺著,書院不知有多少學子想攀上他,好結識更多對仕途有利之人。

言歸正傳, 謝溫辭領著顧錦年和陳卿舟走進西廂房,首先便指了下里側的床, “把包袱放在床上便是。”

隨後也不管倆孩子,自個輕車熟路的找到被褥,取出放在臥榻之上。

“這些天你們就睡床上,我睡這榻上,東西先放著,歇會我便帶你們去書院四處走走。”

顧錦年和陳卿舟點頭應下。

“夫子,啟智堂是何處?”提問的是顧錦年。

謝溫辭沒藏著掖著,他走過去,直接拉個凳子坐下,“所有初次來到書院的學子,都會先去啟智堂進行考核,確定他們現有的水平,從而進行劃分……”

說白了,就是做入學考試的地方,來書院先做個入學考試,然後根據考出來的成績來分班。

謝溫辭對兩個孩子還是很有把握的,“你們不必擔心, 明日拿出自己的全部實力應考便是。”

看謝溫辭一臉淡然, 顧錦年和陳卿舟倒也沒那麼緊張,兩人點頭, 表示自己明白了。

“東西都放好了,咱們走吧,走走停停的,等到食堂也正好能吃午飯了。”

書院自然也是有食堂的,而且還是官府安排的廚子,菜色多的很,味道也不錯,價格更是比外面還要便宜。

三清書院雖是私人創辦的書院,但有朝廷的資助,所以透過入學的貧困學子會減免一部分束脩,且只要能考取功名,朝廷都會補貼一筆銀子給他們。

而金額是根據他的功名來劃分,且考取童生能拿一筆,考取秀才也能拿一筆,舉人自然也不用說……

謝溫辭最開始那一年,確實過得比較拮据,但他住進詠竹閣,省了一筆支出,後又下場考取功名,手頭倒也寬裕了些。

就是這筆墨紙硯樣樣是錢,他口中的寬裕,跟隨心所欲的花錢,還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所以那時候,他依舊不會說跟著家境富裕的同窗去下館子,食堂菜色好,味道好,還實惠,他又不傻。

謝溫辭的大名,在三清書院有不少人聽過,畢竟十四中童生,十六中秀才,十九歲中舉。

而且還是亞魁,若非時運不濟,次年會試落榜,他便是二十歲中進士也是可能的。

而如今,謝溫辭不過才二十有一,明年開春若是上榜,便是二十二歲的進士,這在自古的進士之中,何其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