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卿舟其實並不累,他昨夜在驛站住的,早上也吃過早飯,馬車坐著也不顛簸,他到村子前,還睡了一覺呢。

但見自個奶一副擔憂的模樣,他還是笑著應下, “哎,我聽奶的。”

陳母看著陳卿舟拿起筷子吃飯,臉上頓時笑開了花。

陳家沒有什麼寢不言食不語的規矩,陳卿舟這麼久沒回來,也惦記著王桃青呢。

而剛剛進屋,只是把他在嶢州府的情況告訴了陳父,還來得及問家裡的情況。

所以他吃了點,就問道:“奶,我沒在家裡這段時間, 家裡咋樣?我娘生了嗎?”

陳母笑著說道:“家裡都好著呢,你娘初八那天發動的,給你生了個弟弟,現在還沒取名字呢。

你娘說你如今讀書了,有學識,等你回來再給你弟弟取名字。”

她說完,緩了緩,又問道:“乖孫啊,當初不是說十五之後才回來嗎?這怎麼今個到家了?”

陳卿舟還沒說自個過幾日就要赴京的事,他扒拉一口飯,咀嚼著嚥下去,又喝了口湯,才道:

“爺, 奶, 我和錦年得了鳴麓書院的名額, 師祖說讓我們月底就出發去京城,這樣下個月的月底,就能進書院讀書。”

“啥,月底就出發?”

陳父和陳母都愣住了,今個都十五了,那不是再過幾天,大孫子又要出遠門了…

他們自然知道去京城的書院讀書是好事,可心裡真是不捨得啊!

這一去,再回來豈不是要等過年了,還有三個月呢。

陳母一下就紅了眼眶。

陳父也有些鼻子發酸。

陳卿舟見狀,連忙放下碗筷,耐著性子哄陳父和陳母:“爺,奶,孫兒知道你們捨不得,可這事可遇不可求,孫兒不想錯過機會。

再說孫兒又不是不回來了,你們就在家吃好喝好,好好保養身子,等孫兒學有所成,考取功名,到時候把你們都接去京城享福!”

陳母側身,抹了一把淚,隨後笑著看向陳卿舟, 輕輕拍他額頭一下。

“你這話說的,奶還能不讓你去不成。”

陳卿舟衝著陳母笑了笑,有些不太好意思,“奶…”

“行了,你快把飯吃了,然後去歇息。”

陳母又揉了揉他的頭頂,眉眼充滿了慈愛。

“奶知道咱們卿舟是個有志向的,奶等著,等著你把奶接去京城享福。”

陳父也不甘示弱,輕咳一聲,吸引了二人的目光後,才道:“就是,你放心大膽的去,好好學,努力學。

等回來,把學到的都教給爺,到時候爺也去那什麼…下場…對,下場,說不定也能考個功名在身呢!”

陳卿舟噗嗤一聲,笑了。

陳母也笑著瞪陳父一眼,埋汰道:“一大把年紀了,也好意思說這話。”

“你這話說的,卿舟可是我孫子,孫子聰明,就不許我這當爺爺的也聰明瞭。

一大把年紀怎麼了,我還就非要試試,到時候考個功名在身,讓你知道我得厲害!”

陳父梗著脖子,說的振振有詞的,聽的陳母在一旁翻白眼,明顯是不當回事。

陳父見陳母這副不以為然的模樣,心裡愣是憋了股氣。

等陳卿舟走後,沒事就捧著陳卿舟留下的書讀,要是碰到不認識的字,就先記下來,等多了,拿塊糖做報酬,去問那些在村塾讀書的孩子。

而等陳卿舟回來,更是得空就讓陳卿舟教他,苦學七八年後,還真鼓著勇氣下場,考了個童生的功名,不過也就止步於童生了。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