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村中哭聲不斷,杏年到底年幼,被嚇住,整夜夢魘,平安兩兄弟也受了些驚嚇。

昨夜我陪著杏年脫不開身,這不剛剛去村長那邊,給平安兩兄弟告假後,便過來尋您。”

蘇末的解釋,王落成倒也理解,昨夜村中可謂是鬼哭狼嚎,嚇著不少年幼的孩子。

他這會也是剛閒下來。

王落成重新將脈枕放回藥箱,背好,起身對蘇末道:“走吧。”

二人一前一後往顧家走去,期間遇見坐在家門口陳久安她娘問起,蘇末回以一笑,用同樣的理由解釋過去。

這邊大都是陳氏一族的婦人們,聽見這話,頓時歇了留蘇末閒聊的心思。

待蘇末和王落成離開後,陳久安他娘利索的轉身進屋,拿起籃子,往裡頭裝些魚乾和鵝蛋。

隨後又喊來兒媳婦。

“玉竹,顧家孩子受了驚嚇,禮我已經備好,你趕緊拿著瞧瞧去。”

陳久安的媳婦也是外地逃難過來的,姓玉,單一個竹字。

“來了。”

玉竹聽見婆婆喚她,急忙從屋裡出來,聽完一番話後,利索的接過籃子。

只是才走出院門,瞧見旁的幾家也有人拿著籃子出來,先是一愣,隨後露出瞭然於心的笑容。

只是左瞧瞧、又瞧瞧的,沒看見李氏。

玉竹是他們相公這一輩的婦人中,同李氏最要好的,這會沒瞧見人,當即喊住眾人。

“嫂子那邊可能還不知道訊息,咱們先去她那邊吧!”

眾人聽見這話也左右瞧了瞧。

“還真是…”

不過也有婦人面露疑惑,“只是今個兒嫂子在家不?”

陳鶴雲他們的吃食鋪子生意好,忙的時候,全家都會去縣裡忙活。

玉竹自然是清楚的,不然她也不會開口提起李氏,動了動拿著籃子的手,左右瞧瞧後,將聲音壓低。

“那些失蹤的人裡頭,有大哥的表舅,這嫂子他們哪能不回來…”

陳鶴雲的娘也是陳氏族人,但這表舅,卻是陳鶴雲的小外祖在當初逃難時,從別人口下救過來的。

小外祖去世的早,這表舅便一直養在他外祖膝下,因當初被救下的時候,腿被割了肉,高燒不退,瞧過大夫,也只能保住命,腿是廢了。

再者,他臉上也留了疤。

種種缺陷下,年過半百也未成娶親,也尋不到生計,一直靠陳鶴雲他娘照顧著。

他心裡一直很感激,但更多的,是愧欠,多年被照顧,讓他總覺得自己是個累贅,拖累了表妹。

所以在陳鶴雲鋪子開業,尋他去上工的時候,他拒絕了。

直到後來,王盈盈招工的訊息傳出來後,他不顧眾人反對,簽了文書,把拿到的工錢塞給陳鶴雲他娘後,便坐著馬車離開…

一開始,陳鶴雲的娘也會去胡家的鋪子尋人,見表兄面帶笑容的上工,她心裡也跟著歡喜,那點不安,也跟著消散。

只是隨著自家吃食鋪子越來越忙,她去胡家鋪子的次數也隨之減少。

有次去的時候,沒瞧見人,問其他夥計,說是調去其他鋪子,她也沒多想。

誰曾想最後卻聽見進吃食鋪子的客人說,胡家鋪子被查封,夥計們都被抓了。

她急忙去看,卻怎麼也找不到自家表兄,兩眼一翻,急暈過去。

再後來,鋪子關門歇業,全家人坐著年前新買的牛車,回了落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