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相親沒成功,同我娘回村,竟然在做牛車的地方碰見她。

她恢復昔日的光彩,那美豔奪目的容貌,刺的我眼疼。

但想到她那些不堪的流言,我露出鄙夷的眼神,只是臉上有些剋制不住的猙獰。

我娘也不喜她,陰陽怪氣的同大堂姐開口。

只是我這大堂姐不跟我們一條心,笑著打合場,提起了我相看的事。

偏偏這事上,我落了面子,本就難受著,這會又是在蘇氏面前,更是滿腦子羞憤。

一時沒忍住,紅著眼,對著蘇氏開罵,卻不曾想她跟變了個人似的,不僅回懟,且那兇狠冰冷的眼神,看我就像在看一個死人一樣。

我不想承認我被嚇到了,但事實就是如此。

我娘見我落下風,也趕忙幫著開口,卻也同我一樣吃了癟。

她氣不過,把怒氣轉移到我身上,雖然我已經習慣了,但在蘇氏面前,我不免還是有些控制不住的委屈。

我相看不僅僅是得罪男方,還得罪了媒婆,這事壓根就瞞不住,等夜裡,整個村子都傳遍了。

我又氣又惱,把一切都怪罪在蘇氏頭上。

我娘也因為這事給氣病了。

畢竟我嫁人拿了聘禮,大弟的娶妻的錢才能有著落。

我心中不滿,但也沒有辦法,誰讓她是我娘。

日子過得極快,我孃的病總算好了,但她也對蘇氏的陷阱起了心思。

只是我爹和三個弟弟自認為他們讀書人不該做這等粗活,把我娘給奚落一頓。

我娘沒法子,和我商量後,決定先去看看蘇氏的陷阱是何模樣。

只是這一去,卻是碰見了吊睛白額大蟲,我娘為了自己逃命,把我給推向大蟲。

但好在老天還不打算收我,我跑了許久,爬上了樹,在最後一刻,我堅持不住,放手一搏時,又被一個男子給救了。

我沒瞧清他的模樣,只記住他那雙冷清的眉眼以及羸弱卻安全感十足的胸膛。

那一刻我想,他就是我要嫁的那個人。

只是我還沒來及把以身相許的話說出口,就暈了過去,再次醒來,我臉受傷,手也斷了,更重要的是,沒有人知道他的訊息。

我不甘心,卻又無能為力。

因為當日夜裡,蘇氏找上門,我娘被關進祠堂罰跪,還賠了銀錢和田地。

沒有我娘在,我什麼也做不了,誰讓我爹和三個弟弟自恃清高,有損顏面的事,絕對不會做。

而等我娘出來後,她又繼續找媒人,給我相看,最後,為了三十兩銀子,把我許給了病入膏肓的胡家老爺子。

至於我說過的那個男子,她從未放在心上。

而蘇氏,卻是在村中過得風生水起。

我恨,恨天道不公,恨爹孃無情,更狠蘇氏。

我不好過,他們也別想好過。

恨意已經矇蔽我的雙眼,我找到我娘買的鼠藥,倒入她煮的喜粥,並提醒那個對我散發無用善意的喜娘,讓她喝碗粥再走。

我娘和胡家的交易說的很清楚,我嫁過去,兩家不會往來。

因此我淡然的坐上喜轎,心中絲毫沒有丁點愧疚和緊張。

只是我沒想到,我嫁的是胡家老爺,同我有了夫妻之實的,卻是胡家大公子。

洞房花燭夜後,我把自己泡在水裡,那雙冷清的眉眼浮現在腦中,我狠狠的搓洗肌膚,哪怕已經通紅,也感覺不到痛意一般。

噁心,太噁心了。

但是,我也享受到了錢財和地位帶來的便利。

我娘身故的訊息一傳來,管家便告知官府插手其中。

等夜裡,胡家大公子與我同榻,歡好過後,他讓我把狐狸尾巴好好收收,這次的事,就當做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