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收回,謝母依舊還是那副揉著眉心的模樣。

謝父見狀,連忙抬手,輕輕的給她按揉著太陽穴。

他手法好,按得謝母微微眯眼,眉頭也舒緩開來。

“兒孫自有兒孫福,孩子大了,路是什麼樣,都是他們自己走出來的…”

謝父邊說邊注意謝母的神色,見她眉頭又皺了些,微眯的眼似有要睜開的感覺,當即話鋒一轉。

“你若是真不放心,那乾脆咱們自個動手給他添添亂,這身子不舒服,又或者路上因為某些事耽誤了,錯過會試,再者,咱兩生病離不開人……”

“這怎麼能行?”

謝母猛的睜開眼,語氣有些不願意,但看她舒緩的眉眼,謝父知道,她這是動心了。

他按摩的動作沒停,繼續給謝母出謀劃策,“這樣,你看他和妮兒也都這麼大了,到時候咱們以為他踐行為由,買些好酒來。

到時候兩人親事也算是板上釘釘,這一成親,妮兒懷了孩子,咱再勸他安定下來,定是會聽的。”

謝父不是沒考慮過謝溫辭對何妮兒沒有感情的事。

只是感情的這東西,可以慢慢培養,像他和謝母不就是嘛。

當初相看的時候,哪裡會說什麼兩情相悅,不過是初見閤眼緣,日伴情漸深。

再者,當初賀府滅門那夜對謝溫辭而言,是無妄之災還是自取其禍完全扯不清。

畢竟去賀府,是謝溫辭鬧著要跟去的,而久留,也是因為謝溫辭貪玩,躲到床底。

只不過那日夜裡會有黑衣人上門殺人,是謝母和賀府全家上下都不知道的,而謝溫辭也不過才是兩歲的稚子,貪玩也是正常。

但不可否認的是,在危急關頭,是黎大小姐救了謝母和謝溫辭的命。

黎大小姐的臨終遺言誰都可以不理會,但唯獨謝家的人不行。

只是謝父這個下策,謝母沒有同意。

“這事不能做。”

謝母跟著黎大小姐進賀府,成了當家主母的貼身丫鬟,什麼腌臢事沒見過,這“好酒”的伎倆,自然也是清楚的。

也正是如此,她想都沒想,就開口拒絕了。

“主子當初也是想著給妮兒個留個保障,才會臨死前撐著一口氣,讓我應下倆孩子的親事。

咱們若是這麼做,不僅僅是算計溫辭,更是作踐妮兒,使不得,使不得…”

雖說都是自家人,謝溫辭只要還想著他們,願意聽他們的,這娶的妻子,那就只會是何妮兒。

但對何妮兒而言,婚前失貞,雖說已經定親,但容易給人一種追著趕著進門的感覺。

這聘為妻,奔為妾,若是真算計成功,可就是害了妮兒吶。

“罷了罷了,到時候再看。”

謝母皺著眉,把謝父給自己按摩的手拍開,有些煩悶地往床上一躺,蓋上被子眼睛一閉。

“我睡一會,你看著點,若是妮兒醒了就叫醒我。”

“哎。”

謝父應下,躡手躡腳地從一旁繞下床,穿好鞋,給她掖了掖被子後悄悄離去。

謝父是個閒不住的,在上陽村種了不少田和地。

剛入冬的時候,就打算好等立春過後就籌備耕田的事,連哪塊地種什麼都想好了。

要不是謝母說要離開,他都已經開始忙活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