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駱帆其實也很納悶,明明前天晚上還說好了一起上學坐同桌的,怎麼過了短短一天就變成這樣了?

她好像在有意躲著他……

他抿著唇,左手手肘撐在桌面上,支著臉,右手隨意地搭在桌子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桌面。

旁邊有一道視線投過來,他極其敏銳地捕捉到了視線的來源——躲著他的姑娘。

他往旁邊微微轉了一下頭,視線消失了。

白駱帆:“……”

周落眼神閃躲地回到座位上,經過他身邊的時候,腳步有了明顯的加快。

白駱帆:“……”他有那麼嚇人嗎?

*

宋瑤依然是班主任兼數學老師,政治老師也還是程玉君。除此之外,其他科目的老師都換了,但英語老師卻是舊相識。

喬心舞進教室上第一節課的時候,周落就聽見了周圍原六班的學生的竊竊私語。說是竊竊私語,其實音量實在有點高。

“憑什麼把被淘汰的老師調來教咱們文科重點班啊?”

“就是,憑什麼啊?”

以這個音量,喬心舞肯定是能聽到的。但她始終保持著無懈可擊的微笑,柔聲讓大家開啟書本。

第一堂課,喬心舞問有誰想當課代表,教室裡鴉雀無聲。不知怎麼的,周落有點心疼她,以前她也幫她解過圍,於是周落自告奮勇地報了名。

大家都說,從小到大感覺英語老師都是最有錢的。衣服換得最勤快,妝容畫得最精緻,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周落卻沒有從喬心舞身上看到以上任何一點特質。

這位女教師早已經年過四十,歲月似乎並沒有善待她。縷縷白髮混在黑髮裡,清晰可見。臉上的皺紋也是條條分明,甚至臉頰已經有了下垂的趨勢,處處透著與她這個年紀不匹配的蒼老。

但仍能看得出來,年輕時候的美人底子。

都說歲月從不敗美人,周落想象不到這位溫柔的女教師到底經歷了什麼樣的磋磨才變成了這個樣子。

和喬心舞同齡的地理老師就顯得年輕了不少,明明都是四十多歲,面相上卻看起來相差了不止十歲。

對於地理老師魏念君,周落是一萬個期待的。地理組的組長老師能力一定很強,怎麼著也能拯救一下她那糟糕的地理成績啊!

這位老師也沒讓她失望,上課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粉塵過敏,寫不了板書,大家多擔待。”

瞧瞧,多有地理組組長的派頭!不寫板書都能當上組長。

周落對魏念君產生了由衷的敬佩。

程玉君對此捧腹大笑,在課堂上毫不留情地揭短:“她這麼和你們說的啊?”

“她明明是字寫得太難看,怕你們笑話她才這麼說的。我倆從中學一直到現在都在一塊,就她那兩筆狗爬的字我可太知道了,不好意思寫出來也正常!”

而魏念君在得知遭到好姐妹如此“構陷”之後,氣沖沖地回到辦公室的工位上,一個星期沒理程玉君。

程玉君則是每天從抽屜裡掏出不知哪年哪月從學生手裡沒收的、花花綠綠的小玩意來求原諒。

說到政治老師和地理老師,倒是有趣的很。政治老師叫程玉君,地理老師叫魏念君,後來有人杜撰地理老師名字裡那個“君”字指的其實是政治老師,因為她們兩個的日常互動實在有趣。

至於程玉君對魏念君不寫板書的原因的評價,沒人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她的隨口胡謅。因為在後來的兩年半里,魏念君真的從沒寫過一次板書,更沒人知道她的字到底醜成什麼樣子。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