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玉到時,凌月舒正在房中繡花。

見到宋青玉,她有些不自在地扭過身子,卻又偷偷拿眼去看宋青玉。見她非但沒有生氣,還好脾氣地走到自己身邊來,便收回視線,偷摸露出一絲笑意。

“表姐今日竟在刺繡?”宋青玉探過頭去。

“兩隻小鴨子,真可愛。”

凌月舒有些不好意思地抬頭看她一眼:“你竟看得出是小鴨子?”

今日一早她母親來房中給她送幾支首飾,一見她的繡圖,便誇她說繡的小雞真是活靈活現……

她不快地放下繡布,母親便以為她還在置氣,又說了許多道歉的話哄她。

哼,老說自己不比青玉溫柔嫻雅,她也不如青玉機靈呢。

宋青玉伸出青蔥般細長的手指,指著繡圖上幾道銀線:“表姐匠心獨運,繡了春日波光,怎會看不出是鴨子呢?”

凌月舒心底那些彆扭不翼而飛,往一旁挪了下,讓出一個位子給宋青玉:“那你看看,我這繡活還有哪裡能改進的?”

宋青玉貼著她坐下,隨手指了一兩處地方。

凌月舒按她所說試著改動,忽的問起一個人:“那日護著我的那個侍衛,這幾日怎的不見人?”

沒想到她會忽然提起夜星,宋青玉神情一頓,“他受了重傷……”並未過多解釋。

“他傷得很重?”

凌月舒憂心地放下手中繡布,“那日他流出的血都將衣服浸溼了,不知如今怎樣了。若非為了救我,他也不會受此重傷。”

見她情緒又要低落下去,宋青玉忙道:“他們習武之人,身體比我們要強健許多,等他好了我便讓他來與你報平安。”

與她說了一會子話,宋青玉又旁敲側擊地問著秦鶴元的事,見她面色雖有難過,卻不像把這事放在心上的樣子。

宋青玉不得其解,又不敢細問,只得委婉地勸道:“表弟年少有為,父親說他中舉的希望是極大。屆時有父親在其中運作一二,為表弟謀個好差事,表姐自然水漲船高,什麼好男子都配得。”

凌月舒只是無謂地點了點頭,讓她很是摸不著頭腦。

但她這樣,總比要死要活以淚洗面,讓人安心得多。又跟她說了些刺繡手法的技巧,這才告辭。

剛回房不過歇息片刻,失蹤已久的夜星出現了。

“聽說你那日受了重傷,如今可是好全了?”

夜星臉色仍有些蒼白,身形卻依然如蒼松一般堅韌挺拔,讓人一見便覺安心。聽得宋青玉的關懷,也只是淡聲說道無礙。

“稍後宮中會有傳召,殿下要小姐穿深紫色衣裳入宮。”

“宮中傳召?深紫色?”

好端端的,宮中為何又會傳召?前幾次宮中傳召楚逸風都未做安排,為何此次特意叮囑?

且紫色雖貴重,卻略顯老氣,更不用說深紫色,盛京的年輕女子鮮少有穿這等顏色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