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質問(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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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了定神,揮手示意眾人暫退,緩緩道:“父親其實早已心中有數,攔路截殺之人,來自宮中。父親想問的是,女兒究竟得罪了誰?女兒得罪的這個人,到底值不值得父親出手相護。”
宋輝書冷聲道:“我知你心中對我有嫌隙,不肯如實相告。可為父並非你心中所想一味媚上枉顧親情之人,你是我的親生女兒,難道我能冷血至此,將今上喜怒置於你的安危之前?”
宋青玉不願計算他這番話有幾分真幾分假,只堅持道:“既然如此,父親又何必在此浪費時間,既知黑衣人的來路,大可放手去尋。”
盈盈燈火下,她柔和的面龐滿是不同以往的堅毅。
宋輝書心頭一窒,鬱氣陡生。
這個女兒自小就跟他不親近,長大後好不容易懂事了,卻也只是表面溫順,內有反骨。可偏偏是她,不知不覺攀上貴人,竟贈她貼身暗衛。
“為父是純臣,深得陛下看重,你可知有多少勢力明裡暗裡盯著宋府。你可知,有人對你獻殷勤,並非真的心悅你,而是想透過你搭上為父。”
宋輝書不愧浸淫官場多年,一句話便直擊要點,就連宋青玉都恍惚著懷疑了一瞬。
然而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無他,因她是兩世為人。前世楚逸風與宋府並無相交,更是無心皇位。反而因那手鐲的牽絆,對忠勇伯府諸多照應,讓周振威父子二人日益顯赫。
且,詩如其人,觀其詩作便知他胸有乾坤,並非追名逐利之人。
若真如父親所說,他是因為宋府勢力才心悅自己,前世便不會籍籍無名,做一個不問政事的閒散皇子了。
因此她頂著此刻宋輝書極具壓迫性的目光,坦然自若道:“父親也未免太小看女兒,女兒又怎會心甘情願成為他人的腳下石。相反,女兒正是隨了父親的獨善其身,對中宮一系格外疏遠,才會有此禍!”
她此言並非信口開河,她歷來深居簡出,也就是王映雪和宋元珠格外看她不順眼,再有就是忠勇伯府或許對她心懷怨懟。
可這幾人絕不會安排如此訓練有素的殺手截殺她,若那幫人來自宮中,唯一有可能的便是楚仙樂。
另一頭,衛譚策馬去找魏弦求援,只說路上遇到殺手埋伏。魏弦心急如焚,忙清點了隨身的護衛跟了上去,一旁的鄭鈺亦帶著侍衛跟隨。
衛譚心知安王府底蘊深厚,府中侍衛定然訓練有素,比一般世家要強得多。見他願意幫忙自是一萬個樂意。
一行人騎馬趕到宋青玉遇襲的地方,此地早已人去樓空,只留幾具屍體和滿地狼藉。衛譚心急如焚,還是安國公府的侍衛找到密林裡前人留下的記號,復又跟了上去。
尋了一小段路,鄭鈺越找越心驚。沿路留下的痕跡,旁人看不出,可在他眼中卻格外分明。這明明是安王府侍衛的行動痕跡!
緣何安王府的侍衛會在此處攔截宋府的馬車?難道是妍兒?可她們不過是閨閣女兒家的意氣之爭,京中妍兒不喜的閨秀多了去,怎會對宋青玉下此毒手?
隨行的侍衛亦看出了不對勁,疑惑地看向鄭鈺請示。
鄭鈺雙拳緊握:“分散開去找,定要將宋姑娘完好無損地找到。”
三方勢力各自找尋,燈火燃天,幾要將這整片密林照得宛如白晝。
凌月舒攬著夜星藏於深林石洞之中,外間鋪著厚重的枯枝密草。這也是逼不得已之法,密林越往裡走,路途越發坎坷難行,樹枝粗壯,二人於馬背之上艱難躲避,行進速度大大減慢。
且夜星身中數刀,傷口未得處理,血流不止,若在馬上繼續顛簸,恐有性命之虞。
是以行至半途岔路口,凌月舒便扶著夜星下馬,又將二人外衫拖下,懸於馬背之上,拍馬趕往一側,自己則攙扶著夜星往另一頭走去。
摟著這樣一個虛弱無力的美人,凌月舒便是心中害怕,也不得不在他面前裝出一副無畏的模樣。
二人藏身樹洞之內,夜星見她滿面愁容,出聲安撫道:“我們疾行這麼久,那幫黑衣人要追上定然要花不少時間,說不定援兵會在此之前趕到。”
凌月舒忙挺起胸膛:“正是,我母親早就為我占卜過,我是一生順遂,大富大貴的命格,今日這劫我二人必會無恙。”
剛說完,便看到夜星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忙道:“方才你離我太遠才會受傷,如今你離我這般近,必不會叫你再有不妥。”
她這話沒什麼道理,卻奇蹟般地讓人願意相信,至少夜星是相信的。
他發出一聲低沉悅耳的笑,凌月舒吃了一驚,忙回身捂住他的嘴:“噓!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