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村長的乞求,乞丐先是大笑幾聲,隨後變成蝗蟲的模樣,抓住村長就要撕咬。村長不僅不怕,反而有一種快要解脫的輕鬆。

蝗蟲沒有咬下去,而是在嚇唬過村長之後,又變回了乞丐的模樣。

他掐著村長的脖子,用一種嘲諷的語氣對他說:“我知道你想死,可我不會讓你死,不會讓你這麼輕鬆的死。你欠我的,沒這麼容易償還乾淨。”

說罷,乞丐又變成蝗蟲的樣子飛走了。

村長跌坐在地上,一副無能為力,卻又失魂落魄的樣子。

隨著村長的影像消失,南錦衣他們聽到了柺杖以及佛珠碰撞的聲音。

回頭,看到寺院裡的那個老和尚站在門前。

老和尚唸了聲阿彌陀佛,對著南錦衣道:“三位沒事吧?”

“沒事!”南錦衣走到老和尚跟前:“師傅是特意來看我們的。”

“老僧是特意來求施主的。”老和尚低頭:“這整個村子都是老僧的罪孽,老僧希望姑娘能幫老僧解脫。修佛數十載,卻依舊是紅塵中人。老僧無法面對過往的那些孽,只求塵歸塵,土歸土,還請姑娘幫老僧了了這個心願。”

“我並非心善之人,師傅有求於我,總該將這前因後果告知。”南錦衣掃了一眼村落:“這村子裡的人——”

“都死了。”老僧道:“是我那孩子做的,但錯不在他,在我。”

老僧蹣跚著坐在地上。

他的背已經駝了,盤腿而坐的時候,整個人幾乎是塌在地上的。

“十八歲那年,我受當時的村長所託,帶著村子裡所有的山貨進城。土小子一個,什麼都不懂,被城裡的那些地痞給欺負了。他們不僅搶了我的東西,還打了我,把我打得鼻青臉腫,渾身是傷。”

老和尚回憶著。

“惠娘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她挎著一個裝滿蘿蔔的菜籃子,停在我的跟前。見我趴在地上起不來,就伸手拉了我一把。沒有話本子裡的驚豔,她只是個長相普通的平凡女子,但很暖心,就像久處陰霾的人看到了藏在烏雲背後的太陽。”

老和尚的眼睛裡有了一絲光亮。

“說來也巧,幾天後,家裡找人給我說親,說的那個人正好是惠娘。見面那天,她看著我笑,絲毫不見姑娘家的扭捏。我亦心中歡喜,當即應下了這門親事。我們很快就成了親,第二年有了孩子,之後過了一段很幸福的日子。”

老和尚抬頭,看向廚房的位置。

“孩子五歲那年,我碰到了另外一個女人。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有了心動的感覺,她的眉眼,她的一顰一笑,都牽動著我的心。她的出現,讓我忘記了惠娘,忘記了家裡的孩子,我不顧惠孃的苦苦哀求,不顧孩子的痛哭流涕,甚至不顧父母的責罵,丟下他們跟那個女人走了。”

老和尚說著,甩了自己一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