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縈,我眼睛疼,你幫我看看。”

蘇縈額前的青筋跳了跳,轉眼瞪向蕭燼,“你今天上午眼睛已經疼了三回了!”能不能做個人!

蕭燼微微皺了皺眉,表情似乎看起來有那麼點委屈,“是真的有點疼。”

“爹爹你怎麼了?靈兒呼呼。”

蕭燼抱著二寶,垂下眼簾,“爹爹沒事。”

“可是爹爹眼角都紅紅的,肯定很疼的……”二寶奶氣的聲音充滿了篤定。

“阿孃,爹爹好可憐哦……”

蘇縈哪裡受得住奶娃娃的星星眼攻勢,只能認栽的再次將視線落到蕭燼臉上,這一個上午,她已經不知道看了他多少回了。

她湊到他跟前去看了看,到真發現他眼圈有些發紅,“痛不痛,癢不癢?”

蕭燼緩緩抬眸,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臉道:“有點發熱。”

“炎症?不應該吧。”蘇縈對著他的眼睛輕輕的吹了幾口氣,“現在呢,有沒有緩解?”

還不等蕭燼開口,馬車突然一個顛簸,蘇縈身子一歪,整張臉都壓到了蕭燼的右臉上。

“唔!”

蘇縈手撐住車廂,直起身子抹了抹痠痛的鼻子,抬頭才發現自己居然將蕭燼整個圈在了自己的懷裡。

她心口猛地一跳,見鬼似得彈開。

蕭燼面無表情的將臉移開,“自己小心點。”

蘇縈揉著鼻子,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但一時半會兒又想不出來。

午時休息過後,再出發時,蘇縈索性就接了程明的手趕牛羊去了,省得蕭燼沒事就對她叫喚兩聲。

他們越是靠近燕西關人煙就越是稀少,頭上的烈日都能將人曬化了。

“賀大叔,照這個速度,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抵達燕西關?”

賀首義抬了抬草帽,看著茫茫前路道:“就現在的腳程,不出十天應該就能到了。”

十天,到也不算久。

日落西山後,他們在一處戈壁灘上落腳。

明明白天趕路的時候大家都覺得日頭能把人給曬化了,可夜間在戈壁灘上落腳時又覺得冷得人牙齒打顫,有風颳過都能帶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不過蘇縈每晚都會不動聲色的在大家身上貼上暖片,確保他們夜裡不會被凍病了。

戈壁灘上放眼望去什麼都沒有,所以落腳後蘇縈哪裡都沒去,就陪著孩子們。

“沒天理了,一個把我們全家害得苦不堪言的人現在成天的吃香的喝辣的,老天不開眼啊!眼看著我兒子就要死在這戈壁灘上了,可害了他的人哪怕是瘸了腿也還好好的,蒼天吶,你睜開眼睛好好看看我們這些苦命人吧。”

一個衣衫襤褸的婦人突然衝到賀首義他們搭起來的鍋子前拍著大腿指桑罵槐的叫喊著。

蘇縈看著老婦人思索了一番,確定她的記憶裡沒有這一號人。

“是孫大娘。”江陽認出老婦人,走到她跟前。

誰知,老婦人像是抓到了發洩的出口,伸手就往江陽身上招呼,“都是你們這些殺千刀的,你們要反了天關我們什麼事,現在帶累得我兒子也快沒命了,我可憐的兒啊……”

孫大娘用力的在江陽身上捶打著,江陽皺著眉頭卻沒有躲閃,“孫大娘你消消氣,是不是王副將出什麼事了?”

王副將在戰場上也是蕭燼的得力干將之一,在蕭燼入獄后王副將一家也被降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