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輝破曉。

黃浦江碼頭上。

一輪紅日自東而起,光巡四方,照亮天地,徹底掃去了劉雲生心頭的陰霾。

雖然傅丘說過了會替他掃清後續,但自從那天殺人之後,他一顆心一直繃得很緊。

每每在街邊行走,看得巡捕,他就開始擔心那人撲上來抓自己,更擔心連累父母家人。

直到前天,兩具屍體下葬了,巡捕房將之徹底定性。

劉雲生才徹底放下心來。

由此,他對自家老闆也越發的恭敬,跟著傅丘做事,更是小心謹慎,發誓要混出點名堂。

說到底,他那婆娘偷人,不就是嫌棄他沒出息嗎?

甚至臨死前,還敢嘲諷他?

此時的劉雲生已經換了一身打扮,短袖換成了長衫,專門剃了頭,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在碼頭上踮著腳尖,苦苦等待著。

他要等待自家老闆所說的一位重要的客人。

雖然不明白,重要客人為何老闆不親自過來迎接,但是他也不敢多問,既然吩咐了,他就好好辦。

提前跑了過來,開專門請了人,製造出一副周到的歡迎的排面。

他的身旁兩個漢子正在手舉著大大的牌子,寫著歡迎某某先生。

不時,輪船靠岸,一行十餘個精壯的漢子魚貫而出,在劉雲生望眼欲穿的最後,兩人掀開簾幕,熊四海這才走了出來。

他將頭上的帽子脫下,遞給身旁的一個下屬。

目光朝著四周一轉,很快看到了手舉著木牌的幾人。

他輕輕揮手,身旁一個漢子直接走了過去,對著劉雲生開口:“我們熊老闆有請。”

劉雲生當即一瞧,見得碼頭上熊四海一行人,各個腰圓膀粗,目光閃爍著精光,身上鼓鼓囊囊的,看上去就不同凡響,連忙跟了上去。

“熊老闆好,我是傅先生派來迎接您的。”

熊四海點頭,對他咧嘴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辛苦了,你在前面帶路就是。”

“是。”

黃浦江畔的一棟別墅。

傅丘和四目道人正下著棋,互相捉子搏殺。

隨著一顆棋子移動,傅丘笑了笑:“師兄,你又輸了。”

四目道人輕輕一嘆:

“沒意思,一次都下不贏你。師弟啊,老是贏,有意思嗎?你就不能讓我一次?”

傅丘搖頭:“再讓就沒意思了,再說,我不都讓了你車馬炮了?”

四目道人心頭無奈,被讓了車馬炮,還被虐成狗,這種體驗真的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