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臺城外,人流熙攘,一名少年與一女子牽馬慢行,男子肩頭有一東西,似是骨頭,卻披有紅布,時而跳動,很是怪異,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許灝與陸小沁一路騎馬到了靈臺縣外,城門口有官兵把守,一一審查詢問,有不少人又折了回來,進不了城。

前方人流如織,很是擁擠,遠遠比成紀的人流量多。

“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堵在城外?”

遠遠望去,這些人都衣衫襤褸,面容不潔,是窮苦人家無疑,而且或多或少都背有包裹,許灝身旁有一老翁帶著孩子。

女孩面容髒兮兮的,抓著老翁的手,仰頭怯怯道:“爺爺,我們能進去嗎?”

許灝也在排隊,趨步上前,頷首詢問道“老伯,為何城門審查如此嚴格,而且有的人又折了回來?”

許灝兩人英姿不凡,骨岐左顧右盼,紅色披風包的嚴嚴實實,並不嚇人。

老翁聞言,頓時面露苦處,道:“小兄弟有所不知,近日大量文縣百姓遭受戰亂,逃難於此,靈臺官府起初還允許百姓進入,但後來人太多了,便不讓進了。”

“老伯也是文縣人?”

“我是。”

許灝疑惑道:“既然靈臺官府不讓人進,為何還有這麼多人在此排隊?”

“官府說是不讓人出入,實則只是想圈一筆錢財,有關係的也可以進,那些折回來的都是價錢沒給到位的。”

老翁徐徐道來,頗為苦惱。

許灝看一老一少不似有錢人,善意道:“老伯,據我所知文縣如今已安定下來,你可以帶孫女回去。”

老翁嘆氣,道:“迴文縣路途遙遠,數日風餐露宿,孫女得了風寒,得先進城醫治休息。”

許灝見老翁不容易,隨即拉起小女孩的手,笑道:“小丫頭多大了?”同時一股天樞靈氣渡過去。

小女孩眨巴著眼睛,怯生生道:“九歲……”

許灝摸了摸女孩的頭,安撫不要害怕,然後看著不少折回的人,皆垂頭喪氣,但他也沒有辦法。

一刻鐘後,終於輪到老翁他們。

門口侍衛是兩名壯漢,虎背熊腰,象徵性地披有甲冑,腰間賠劍,頗為威風。許灝可以感知到兩人並非修士,其中一人開口道:“出示一下戶籍。”

老翁只是普通人,經受不住逼人的威壓,連忙顫巍巍地掏出包裹中戶籍,遞給壯漢官兵時,不忘將幾塊碎銀塞到戶籍文書裡。

壯漢隨意掃了一眼,不動神色將碎銀收入囊中,老翁見狀鬆了口氣,收了銀子多半就是成了。

可誰知對方將戶籍文書扔給他,冷冷道:“今日文縣入城者太多,改日再來吧。”

老翁一呆,知曉對方是嫌錢少,當即又掏出一部文書與兩塊碎銀,乞求道:“官爺,我兒子當兵,在前線殉國身亡,這是證明文書,您看看。”

小女孩神色緊張,看著爺爺卑躬屈膝,緊緊抓住老翁的手。

“沒事,小雨。”

老翁擠出笑容,摸了摸女孩髒兮兮的頭髮。

許灝見狀,有些心酸,鳳楚兵士陣亡後擁有諸多福利,優先入城也在其中,這是鴻景帝上位後頒佈的條律,意在鼓勵民眾參軍。

國家軍隊強大,國防才能穩固,國家才能安定。

有了證明文書,老翁兩人應當能夠進城了,許灝放下心來。

壯漢見狀將目光投向另一人,點了點頭,道:“文書是真的。”

他們二人看守城門,只是為縣衙服務,收取的錢財全部被收走,一枚銅錢都落不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