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李家有子叫夢陽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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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因你父,去年醉酒案被剝了功名的六人裡,有我好友三人。”李夢陽皺眉,輕聲說,曹若慈臉上淚水嘩嘩流淌,哽咽的說:“父親身為教諭,自須秉公辦事,再者說,若你不願,自可退掉這門婚事,如此行事,可是報復與我?”李夢陽不說話,曹若慈哭笑著離去,走前不忘再說,莫說曹家與你這大才子,下套!”望著狀若瘋癲地曹若慈,李夢陽悔恨不已,當日地負氣舉動,犯下了彌天大錯!
回屋開啟休書,清秀花篆浮現,冷冰冰的內容掩不住曹若慈地才氣,李夢陽心情愈加沉重,盡是無邊悔意。
讀完休書,李夢陽大大嘆了口氣,正欲找筆簽字,一張小小紙條掉出。
“夫君看完書信儘快離去!”
“你二叔便是那日蒼天道歹人,鎮裡鄉大夫及官員盡是蒼天道匪眾!”李夢陽猛地抬起頭,臉上皆是無法置信。
二叔少小離家五年前回返家鄉,與鎮上鄉紳關係莫逆,自己能在府裡揚名脫不開他地幫助,怎麼可能是他?
李夢陽心中亂成麻,想都不想直接奔出屋外,也不敲門,一頭撞進一間屋子,慌亂的問被驚醒的自家二叔:“二叔,你是蒼天道徒?”李守信先是一驚,緊接眉頭皺起,想了想,嘆氣道:“本想留你作掩飾,卻被你發現身份,看來是留不得了。”說罷,抖手扔出一張黃符,李夢陽嘭的一聲被五行之力摜到牆上,血水立時從口鼻噴出。
“你、你真是蒼天道徒!”
“若慈也是被你玷汙,忘八端,我要殺了你!”李夢陽掙扎起身,剛欲前衝,便有家僕衝來,一棍狠狠打中他的腦袋。
“啊~~!”想起之前那一幕幕,李夢陽忍不住抱著頭顱痛苦嚎叫,卻聽一旁有聲傳來:“叫甚叫,大丈夫泰山壓頂不驚慌,怎能如小兒般吼叫。”強忍痛楚,李夢陽扭頭,卻見一白衣秀士坐與卷書椅,邊說邊看手中冊子,神態悠閒。
“這、這是哪裡?”李夢陽強撐著起身,卻發現身下是一條做工考究的皮毛大氅,這在南方甚是少見,畢竟終年氣溫不低,且環境潮溼,皮裘類的衣物容易發黴。
“陰曹地府,因你不孝敬父母不尊重他人,正要發去血池地獄,終生受那萬般血刑伺候!”
“。。。。。。對,我這般不孝無禮之人,便應該受血刑伺候,便應該受血刑伺候!”李夢陽想想之前之事,不由抱頭痛哭,柴天諾咧嘴,噫籲嚱,自己這嘴巴開光了?
未曾推算只是胡扯都能說準,難不成當年大僧正瞞著自己於嘴巴開了光?
見李夢陽哭的死去活來,聲燥擾人,柴天諾伸手一點,其立時閉聲。
“。。。。。。”李夢陽吃驚的捂著脖子,想哭想叫,卻半點聲響發不出來。
“某都說了,大丈夫泰山壓頂不驚慌,怎能如小兒般吼叫,覺得心靜下來不再哭叫便點頭,某與你解了術法。”李夢陽緊忙點頭,知曉遇著奇人了。
柴天諾伸手再點,李夢陽立時覺得脖頸處的禁制消散。來到柴天諾身邊,見其手中拿著的,卻是一本版式罕見的禮記,李夢陽俯身下拜行大禮:“謝先生搭救!”柴天諾受了他這一拜,隨後一揮手,又是一把卷書椅顯現:“坐。”李夢陽拘謹坐下,感覺眼前之人氣勢非常,壓迫力比前些時日遇到的知府大人更甚。
“今日不是遇到某,你必死無疑。”柴天諾翻一頁禮記,接著說道:“顱骨被打出一個碗大口子,與人裝入麻袋拋屍,你這是做了何等大的錯事,讓人如此恨你?”
“學生也是讀聖賢書的,平日裡循規蹈矩,哪會做下什麼大錯。”m說到這裡,李夢陽忍不住輕輕抽泣,把事情緣由說了個遍,話語深含悔意,柴天諾點點頭,再揮手,地上多出書桌及文房四寶。
“即說自己長於書法,寫來看看,隨筆便可。”
“。。。。。。喏。”雖然不知柴天諾為何這般安排,李夢陽還是挽起衣袖,拿起一支中楷,沾足墨汁落筆:“沉吟引計逝恨深,莫嗟楓橋舊日心。。。。。。”洋洋灑灑數十字,寫得異常工整,卻又不失圓潤,其中悔意慎重。
柴天諾揮手取出一支教杆,點點其中幾處:“嘆字提筆過於輕浮,霧字寫得有些過於圓潤,其他幾處卻又過於稜角分明,風韻不穩,還需改正。”李夢陽細看,歎服拱手:“先生目光如炬,學生歎服。”柴天諾點頭,知道因果何在了,此子習練的乃是柴楷,續的竟是自己的衣缽。
“坐。”兩人坐好,柴天諾問,李夢陽答,不時探討名篇文章經籍,倒是讓李夢陽忘記了原本的悲痛,沉浸於辭賦海洋。
兩人一說便是兩個時辰,柴天諾對李夢陽甚為滿意。其見解趨於古風,卻對大華一代文宗柴天諾推崇至極,誇的柴天諾這本尊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有他說的那般完美那般好?
李夢陽則對眼前這位擁有神奇本事的不知名先生心悅誠服。詩書典籍便沒有他不知道的,各種釋義驚奇縝密,遠超世面所說,對於辭賦文章更是精通至極。
且其對世事見解深遠,尤其說道幾處要點,李夢陽脖頸處的毛髮都豎了起來,隱約間,彷彿見一位聖人正在降臨世間!
“先生,學生可有榮幸,知您名諱?”李夢陽拱手,柴天諾輕笑:“那個不急,且先處置了你家中瑣事再說。”一說到這個,李夢陽面色不由暗淡下來,柴天諾再笑,讓他在此處稍待,去去便回。
說完,柴天諾的身影便消失不見,李夢陽嘆口氣,拿起桌上禮記,強行壓住心中悲憤,認真看了起來。
遊走於古樸小鎮,不經意間的談說,柴天諾得到想要訊息。李家有子叫夢陽,乃是州府首屈一指的天才!
六歲通讀四書,七歲熟識五經,十五歲得秀才功名,卻無心仕途,只是每日琢磨修習文道。
因家中產業頗豐且為獨子,父母也不想其入仕操勞,有個好名聲,再能與李家開枝散葉便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