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必須得有金箍啊?”道凌兒咧嘴,柴天諾認真說:“不管人或事務,必須有所節制,即便他人不予,也要自己設下界限。”

“最可怕的心境,便是脫韁野馬,無所限制!”柴天諾說的認真,道凌兒聽得雲裡霧繞,終究只是一九歲童兒,哪想得明白那些道理。

輕搖頭,柴天諾也覺得他無法明瞭,不過,早說總比晚說。伸出食指,一指點中道凌兒地眉心,八重龍蛇勁、尋星訣以及紫氣決瞬間浮現與其腦海,柴天諾沉聲道:“盤膝執行紫氣決,觀想諸子先賢!”因體質原因,若紫氣決能修煉地起,以後修煉起來必然事半功倍,不過先其一點,便是看他能否產生浩然正氣!

若無浩然正氣,那星辰之力便無法轉化,修煉速度自然大大不如。道凌兒緊忙盤膝坐下,照功法記載徐徐催動丹田,柴天諾凝神注視。

“爹爹,道凌哥能尋到浩然正氣嗎?”小桃花小聲問,對於修習紫氣決的前提條件,她知曉地分明。

“不知道,但願能尋到,哪怕是芥子般大小。”柴天諾輕輕搖頭,心說但願有,雖然萬千心性純良之人究其一生也尋不到浩然正氣,但是得浩然正氣者,必然是心性純良之人!

一刻鐘過去,兩刻鐘過去,柴天諾臉上漸漸浮現失望,畢竟是自己收地第一個入門弟子,總希望其完美。

不過細想擁有浩然正氣者,除了諸子先賢,這世上現知地,便只有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與自己。

道凌兒不過一九歲稚童,未曾經歷世事,自己的期待值有些過於高了。

時間已經過了一個時辰,柴天諾準備打斷道凌兒的修行。浩然正氣有無與運轉時間長短無關,有便是有沒有便是沒有,強求不得。

手掌剛要落到道凌兒的肩頭,柴天諾又猛的縮了回來,眼中盡是驚喜,道凌兒,尋到浩然正氣了!

又過了刻鐘,張道凌慢慢睜開雙眼,眸子如星辰般閃閃發光,小桃花笑著說:“道凌哥眼睛好亮,起夜不用點燈了!”輕輕捏捏小桃花的臉龐,柴天諾笑了,這丫頭,竟說大實話。

“師父,您說的不對!”張道凌皺眉,柴天諾好奇問:“哪裡不對了?”

“觀想諸子先賢尋不到浩然正氣。”

“那你是如何尋到的?”柴天諾再問,張道凌真誠的笑:“觀想您,浩然正氣自來!”這一夜,柴天諾收下人生第一個入門弟子,建立宗門的心思,由此而生。

同一時間,神州大華都城洛陽欽天監,人頭攢動,兩位監正、星官,還有大批占星師觀星士在各個儀器旁忙碌。

報數聲此起彼伏,記錄員趴在地上奮筆急揮,袁天冊望著攢動星圖嘆氣:“因柴天諾而延長的命數已經耗盡,周天命運大輪,再次開始運轉了。”

“大世的劫難,終究還是逃不脫。”肖青風看著繁忙的人群細想,輕聲說:“大監正,屬下卻不是那般看。”

“哦,青風有何見解?”

“與十多年前相比,大華乃至修行界,已經完全不同了。”見袁天冊若有所思,肖青風接著說道:“便是螻蟻,如今大世這螻蟻遠比過去強悍的多,哪怕依然毫無希望,但終究有了還手之力。”

“便是死,也要讓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知曉,吾輩螻蟻,也是有毒牙,可以傷人的!”袁天冊瞪大眼睛,彷彿第一次認識自己這位副手,盞茶後朗聲笑,輕點頭:“然!”大華之南,古域,大地震顫,隆隆巨響傳遍四方。

倒塌的建木主體化作的山脈在轟然坍塌,升騰起的煙塵直衝雲霄,綠色光芒如流水般匯聚向殘餘的斷根,一株直徑最少十餘丈的嫩芽,緩緩破開老木,伸向天際!

臘月二十,柴天諾細心教導道凌兒整整五天,然後在筆老紙老的主持下,正式行了拜師禮。

臘月二十一,與文房四寶羅睺說了一聲,柴天諾身披大氅,腰懸霜離,迎著風雪離開了竹林書院。

他要去完成對蠶女洞中所遇彭鏗立下的誓言,把翻天印,送回他的宗門。

無需知曉宗門名稱,也不用知道行徑,一點因果足矣。行走五里外,天地一片茫茫,再無半個人影,唯有狂風捲雪的呼嘯聲,在耳邊不斷響起。

柴天諾跬步而行,卻快若奔馬,不是不能更快,而是不願,這般速度正好,取的便是一箇中庸。

這次出來有關彭鏗之事只是其一,想要再多尋找幾個好苗子,也是主要目的。

那般神奇的星辰體都被自己找到了,保不齊便有其他神異體質送上門來,畢竟老話說得在理,好事成雙嘛!

前行百里,雪暴消失,回身望,天地茫茫,黃白二分。柴天諾尋著因果線一路向西,千里後沙海消失,一條蜿蜒起伏山脈出現。

山巒不高,最高不過三百丈,低的地方,只有二三十丈。順著一條被人踩出的山道一路向上,來至隘口,景象兩重天。

東坡荒蕪,放眼盡是無邊沙海,植被幾乎看不到,山坡盡是嶙峋怪石。

西坡蔥鬱,遠望盡是密林綠地,便是一塊坦露地面都看不到,徐緩的山坡長滿各種植被,更有鳥叫獸鳴不斷,半點冬日景象不見。

柴天諾笑了,放慢腳步,沿著山道下行。若是讓大世百姓見到此景,必然會認為是仙神作為,但經歷過前世應試教育的柴天諾卻知曉,這不過是一種地形與地貌的影響。

山脈環抱,寒風被阻擋進不來,且小盆地內水流充裕,落雨眾多氣候溫暖,自然植被眾多。

因經常有人行走,小道踩得堅實,柴天諾走的順暢,不時摘一枚路邊野果,入嘴酸澀,回味卻是清新的緊。

下了山坡,漸有人煙出現,雕樑畫棟在林木間時隱時現,透著一股靜謐的美。

再行五里,前方竟是一個及其清澈的湖泊,中心有一塊石頭,質地不明,在陽光照耀下竟然冉冉發光。

柴天諾捧水飲,清涼甘冽,果是一方養人之地。湖邊有一大片建築,一個石碑孤零零立在前方,柴天諾看著上邊的字輕讀:“錦鯉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