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小事竟然驚動大哥,罪過,天大的罪過。”看著嬉皮笑臉的拓跋鵬,拓跋烈立時便覺一股火氣噌的衝破了天靈蓋,忍不住一掌拍在門柱上!

“嘭!”結實圓木大柱被打出一個淺淺掌印,震的廊頂灰塵撲啦啦往下落。

“小小教訓,三拳兩腳?!”

“一個被硬生生掰斷胳膊,另一個滿嘴牙齒全被敲掉,這是小小教訓?”拓跋烈臉都被氣青了,麵皮更是抖個不停,見他如此表現,拓跋鵬知道自己兄長真的生氣了,緊忙勸解的說:“大哥息怒,可別氣壞身子。”

“大不了我拿百十兩銀子登門賠禮,又未傷及性命,屬實算不得大事。”

“算不得大事……”拓跋烈深吸口氣,略微穩定一下有些浮動的心神,直勾勾的看著拓跋鵬,直到他手足無措方才說道:“你可知被怡雅打傷的是誰?”

“誰?”拓跋鵬眨巴著大眼睛,有些懵懵的問。

“打傷的是胤澤親王的次子,還有他的內甥!”拓跋烈語氣加得很重,拓跋鵬臉色瞬間變色,嘴巴有些僵硬的說:“真、真是胤澤親王?!”不怪兩人有此表現,北域都護府大都護李胤澤親王,從輩分上說算是天齊大帝的叔伯。

其這一支李氏子嗣統御北域百郡百國數百年,手下強軍數百萬,認真說,絕對稱得上大世第一強!

昔日的七皇子如今的天齊大帝,能夠坐穩江山也是因為胤澤親王的表態,不然縱使三萬狼牙騎和十餘萬府兵全軍覆滅,也保不住那把椅子。

畢竟當時的野心之輩不少,不說其他,九大郡王便有半數在蠢蠢欲動。

因此緣由,天齊大帝對自己這位名義上的三叔恭敬有加,即位之後將其原本世襲的五郡屬地擴充套件到整個百郡。

雖說整個北域本來就是人家的,但從明面來說,總是要合祖宗們傳下來的規矩,當然,人家在不在意另說。

畢竟他們這一支在北域經營了數百年,因沙海阻隔,兩支李氏子嗣之間聯絡甚少,國統有別。

且北域都護府無論國力軍力皆遠超大華,整個北域百郡百國只知北域大都護府卻鮮少有人知曉大華。

在北域,李胤澤才是真正的皇帝,若非他們並不看重這個虛名,便是稱帝,大華也只能恭賀,不然天齊大帝也不會賜同皇帝儀仗。

知道招惹瞭如此人物,且是正經八百的頂頭上司的後輩子嗣,一向大大咧咧的拓跋鵬麻爪了,只知在那裡嘀咕:“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也怨不得拓跋鵬無措,真若大都護追究起來,何人頂得住?

“怡雅現在何處?”仟仟尛哾

“這個,今日城裡大集,怡雅乖兒應該是去逛集了吧,正是熱鬧的時候,新奇玩意兒也多。”拓跋鵬呲牙列嘴的撓了撓頭,雞窩似的頭髮更加雜亂了幾分。

“一個女子不知在家學學女紅女德,每日便像二小子一樣胡逛撒野,成何體統!”拓跋烈怒衝衝的說,扔下拓跋鵬,揮袖走下臺階,大步離去。

北域首府北都,氣勢恢宏的大都護府,一身穿白儒衫的清瘦少年,拿著本尚書坐在亭下細看,手邊還有備好的筆墨,不時摘抄。

“咳咳!”即便陽光熾熱周邊無風,少年依然不時劇烈咳嗽,捂嘴的白綾沾染點點梅花,他卻不當回事,只是專注讀書,臉上皆是專注。

李胤澤著一襲灰色道袍,於少師便走便說,眉頭微皺,雖為北域無冕之皇,但其並未穿天齊大帝送來的皇帝冕服。

數百年時間,北域李氏已經與神州傳承有了不小差別,不重旁支末梢,對繁瑣禮儀看得並不重。

走到廊下,聞有熟悉的咳嗽聲傳出,李胤澤轉身走下長廊,果見自己大兒端坐小亭石階,正在認真學習。

原本微皺的眉頭立時展開,李胤澤臉上浮現發自內心的微笑,輕步走過去,柔聲問:“長庚,怎的在此讀書,陽光如此熾烈,對眼睛不好。”

“咳咳,父王好,少師好。”王世子李長庚把手中筆墨書卷放好,起身端正行禮,兩位大人眼中盡是寵溺,一君一臣止住其禮,拉著他坐下,把禮儀扔的老遠。

少師孫思賢拿起摘抄,只看兩眼便連連點頭:“長庚與尚書已看得通透,解意中正不乏新奇,好,甚好!”

“還用你說,我家大兒天資縱橫,整個北域無人可比!”李胤澤緊緊摟住李長庚,滿臉驕傲的說,孫思賢連連點頭,沒有半點反對的意思,在他看來,這些話語半點不虛。

“對了,怎麼不在書房待著,一個人在此也無人伺候,萬一暈倒怎麼辦?”李胤澤摸摸自己大兒的額頭,發現被太陽曬得有些熱,倒是放心了些。

“屋裡有些涼森,出來曬曬太陽身體反而不會痛。”

“孩兒已經十三,有手有腳,哪能整日介讓人伺候,那不成嬌生慣養的酒囊飯袋了嘛。”李長庚輕搖頭,孫思賢和李胤澤欣慰大笑,有如此學生,有如此大兒,怎能不高興!

“父王,剛才您臉上有些許不喜,可是出了事情?”李長庚咳嗽兩聲,好奇的問,親王和少師對視一眼,苦笑著說:“還不是你那弟弟,還有你母妃孃家那個浪蕩子,前些日子兩人結伴去富克錦城玩耍,當街調戲良家婦女,結果被拓跋烈家那丫頭看到,結果你應該猜得到。”

“咳咳,以怡雅姐姐的暴脾氣,遇到這般無賴,斷手碎牙應是跑不了的。”李長庚笑了,開心的笑,少師衝他豎了個大拇指,呲牙列嘴的說:“不愧是我的學生,這卜算的也太準了,說的分毫不差,我的教導起作用了!”

“便吹吧,你教我家大兒的是學問,又不是卜算!”親王嗤笑,少師攤手:“老師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世子能有如此表現,終歸脫不開我的教導,怎麼說我也是引路人。”

“便你這張佔便宜的嘴,屬實讓我無話可說!”見兩位長輩鬥嘴,李長庚微笑不語,待他們稍緩,這才開口:“父王心憂,可是母妃讓您嚴懲?”

“除了你母妃,還能有別人?”

“不過拓跋烈家那丫頭做的確實過了,你母妃想要給予些許懲治,倒也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