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袁家莊前,看著聳立頭頂的三道牌坊,柴天諾忍不住搖頭,圖有氣勢,卻半點浩然未有,這袁家的教化,有問題。

進入莊子沒多久,柴天諾便看到了熟人,昨日那個老鼠須。老鼠須一見柴天諾便禁不住打了個哆嗦,轉身便想跑,卻被柴天諾一掌擒了過來,笑眯眯的與他說:“去與你們族長說聲,某帶著清河女神來了,鑼是鑼鼓是鼓,事情當面說清,省的不清不楚叨擾沒完。”說罷鬆手,老鼠須蹭的竄了出去,比在牆角看了看敖雲嫣,頗為驚豔的眨眨眼,緊接轉身走了。

沒過多久袁家族長便在眾人簇擁下趕了過來,柴天諾咧嘴,昨個未有發現,這袁家族長不管到哪裡,都要一群人陪著。

雖不是宦海中人,可這官架屬實不小。

“大師來了。”袁家族長拱手,與柴天諾態度還算得體,畢竟昨日柴天諾法隨言出,一看便是有大本事的,這般人物還是敬著些為好。

柴天諾拱手回禮,把事情簡單一說,一群人齊扭頭,先是被敖雲嫣精緻面容震驚,緊接齊齊後撤一步,那整齊劃一的動作,看的柴天諾只想笑。

“事情緣由不必再說,曲直公道天做主,今日來便是要與那袁舉人問個清楚,下一步如何走,便看兩人意願,於他人無關。”柴得輕巧,袁家族長卻皺起了眉頭,剛欲說話,卻見空中有雷光閃爍,立時面色蒼白的閉了嘴。

自己在袁家可是德高望重,若也被劈個五迷三道不著四六,那可就丟大人了!

“與你們說個清楚,事情只關兩人,他人莫插手,某脾性不太好,不想放倒一大片,那樣與你等面子也不好過。”袁家族長臉面抽搐,真真未想到會是如此結果。

昨日裡上山為的便是解決問題,誰承想問題卻被甩了回來,而且看這架勢,七星觀這位祖師爺有些拉偏架的感覺,昨個做貢品的豬羊真是都白費了!

也不用他人帶路,柴天諾循著因果自然找到袁舉人家,其家人剛欲說話便被袁家族長制止,順道與老鼠須飄了個眼色。

老鼠須瞭然點頭,轉身奔向莊外。

“解了詛咒,好好與他說說,無論怎樣,某與你做主。”柴天諾認真說,敖雲嫣點頭,抿著嘴走了進去,未及多久便有聲音傳出:“雲嫣,你怎地來了?”袁舉子已然甦醒,聲音裡帶著些許喜,但更多的,卻是驚。

之後兩人聲音慢慢變低,柴天諾負手站在院裡大量,兩進兩出的院子,算不得大富大貴,但家境也是充實,若真能嫁入倒也不差。

只是兩地分居那是必然,畢竟有神職在身,除非狠心拋了清河女神的位子,可那必然會有天罰,雖不致命,境界卻是定然會有不小退步。

畢竟在自由這點來說,神只比起仙家屬實差了太多。屋裡二人談了小半個鐘頭,聲音還在斷斷續續的出,柴天諾的眉頭卻是漸漸皺起,無他,能聽到敖雲嫣細微的抽泣,看來應是不太好。

便在柴天諾嘆氣之事,院外呼啦啦又是一大群人湧入,卻是縣衙的捕快,領頭者身穿官服,應該是夏亭縣的縣丞。

柴天諾忍不住看了眼袁家族長,一句話便能把縣丞招來,這袁家的勢力不小。

“便是你在這裡鬧事?”

“你哪隻眼瞅見,某在這裡鬧事了?”縣丞一見柴天諾打扮便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不管哪處,白衣秀士都是讓人頭痛的存在。

早年間白衣秀士都是屢次不中的讀書人,可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無論名士大儒還是官宦人家,但要微服皆喜穿白衣。

如此以來,原本不第學子的身份,反倒變得異常混淆,說不得便是位了不得的人物。

“若非鬧事,袁太爺會派人去縣衙求援?”

“無論你是何等身份,都不是在此耍橫的依仗,須知吏部文選清吏司袁郎中,便是袁家出身!”縣丞並未讓捕快拿人,而是點明瞭袁家最大的依仗。

吏部文選清吏司郎中雖說只是正五品的官位,但其權力極大,且大多出身清貴翰林,只要不犯錯誤,說不得歲月積累便會往侍郎尚書走。

妥妥的位低權重!

“縣丞大人,某說你幾點錯誤。”柴天諾輕笑,聲音波瀾不驚的說:“一,某隻一人,算上侄女便只兩人,算得上孤身入莊,被數百人圍著,你說某鬧事,可不可笑?”

“二,某即未持械傷人又未惡語相向,只是站在院落等小兒女談心,如何便成了耍橫?”

“至於這三”說到這裡柴天諾雙眸驟緊,沉聲說:“朝廷許久之前便有法度闡述,牧民官員家眷不得借勢欺人,屬地衙門必須一視同仁,但有違反必然嚴懲不貸!”

“你等,可還記得法度?”縣丞眼角抽搐,理法說的明白,眾目之下無有半點驚慌,談吐其實不凡,出身絕不一般!

猶豫間,袁家族長開了口:“縣丞大人末受此人言語影響,他乃七星山上七星觀的一個道士,修的一手邪術,昨日還傷了袁家人丁。”

“今日竟然仗著邪術打上門來,說不得殺人放火的勾當也是不少做,與這妖人潑了狗血拿下便是!”柴天諾扭頭望著袁家族長咧嘴笑,奶奶個熊的,黑紅狗血染白衣,那洋相可就大了,老東西夠陰毒!

“老東西可知,舉頭三尺有神靈?”柴天諾再笑,未等袁家族長反應過來,一道晴天霹靂筆直落下!

“咔~!”力道比昨日的更強,袁家族長不但被劈成黑炭,便嘴裡也在冒著黑煙,倆眼一翻立時暈倒在地。

“用穢物潑他,破了他的邪術!”老鼠須站在遠處呼喊,立時有人端著狗血糞水跑來。

見眾人面露惶恐,卻依然堅定不移的潑出手中穢物,柴天諾被氣笑了,這是真把自己當妖物了。

柴天諾負手而立動都未動,平地突然掛起狂風,穢物漫天飛,卻把袁家莊所屬罩了個遍,可真是狗血淋頭了。

這正鬧騰著,敖雲嫣從屋裡走了出來,雖說面上還有淚痕,但看得出,心情應是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