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甲子咧嘴,好嘛,在祖師看來,與自己師徒在一起,便是浪費生命啊!

“便是要走您也需等兩日,我與您做些點心帶著,迷路時怎地也能有東西果腹。”他算是記住,柴天諾是如何來到此地的了。

略作思量,柴天諾輕輕點頭。不得不說,李甲子的廚藝是真不錯,甜鹹口的點心做起來也是樣樣拿手,這些日子吃的有些上癮,多備些也好,反正儲物手鐲放得下。

第二日一大早七星觀三人便起了床,與七位星君上過香便各自忙碌起來。

李甲子和麵拌餡兒做點心,趙不知於一旁一邊幫忙一邊偷吃,生熟不忌,至於柴天諾這祖師爺,則懶洋洋的躺在供桌上,閒閒的看書。

柴天諾這正看得有些犯困,卻聽觀外山道傳來嘈雜聲音,顯見人數不少,心下不由好奇,便設定了禁制的七星山可不是那般好爬的。

認真講,快與千丈高山差不多,這些人怕不得爬了一兩日?肯定不是前來觀景,必是有事上門。

便在柴天諾推測不斷時,四五十號人喘著粗氣闖進七星觀,一進院子便倒了一地,看來屬實累得不輕。

總得過了有小半個時辰,眾人才陸續起身,抬著五穀犧牲列隊進入正殿,柴天諾一看那些貢品忍不住眨眼,竟是來祭拜神靈的,何時北斗七星君有如此虔誠的信徒了?

“來福,哪位是破軍星君?”一白鬍長者問,身旁留著老鼠須的中年男子大略掃視,指著尾處神像說:“族長,便是這位了,如此兇狠面容,除了破軍星君應該再無其他。”

“兇狠好,若不兇狠,如何能鎮得住那妖女!”白鬍長者點頭,揮手讓眾人把貢品擺上供桌。

柴天諾興趣大起,竟然是特意前來拜祭破軍星君的,還真是少見!畢竟破軍星君可是位兇星,少有人會特意拜祭。

“你個混賬忘八端,怎地竟敢在神前無禮?”老鼠須領人往大半人高的供桌放貢品,卻見一人頭笑呵呵的望著自己,差點被嚇得栽一跟頭。

待見並非單獨腦袋,而是,立時怒了,指著柴天諾鼻頭便罵。原本笑嘻嘻看熱鬧的柴天諾立時也怒了,同樣指著老鼠須鼻樑骨大罵:“彼其娘之,你個賊眉鼠目的青瓜皮,某在自家地頭看書怎地不行,找打是不?”老鼠須被柴天諾的氣勢嚇得連退數步,在被自己族人扶住後怒氣更勝,皆是自家人,豈能受這般氣?

“你個忘”

“轟!”晴天霹靂,老鼠須冒著煙兒倒下了,眾人先是一呆,緊接呼喊著舉起手中扁擔棍棒,衝著柴天諾一陣嚎嚎,妖人鬼物的說辭飛個不停,但就是無人真敢上前。

正在伙房做果子的李甲子聞聲趕了過來,見一群人衝祖師爺揮舞著棒子緊忙呵止,這不是壽星老上吊嫌命長嗎!

“誤會都是誤會,這是我家祖師,可不是什麼妖人鬼物,七星觀便是他老人家的道場,七位星君與他便是友人,無所謂失不失禮。”李甲子解釋,心道祖師爺可是天上隕星下凡,可不就和星君們如出一轍?

這番話語屬實與眾人震驚不小,如此說來,眼前白衣秀士豈不就是天上神仙下凡?

想想將將的雷劈,有那膽小的立時下跪請罪,得罪了神仙,那還能有好果子吃!

被那般多人看著,柴天諾也覺有些不太自在,便從桌上跳下,如樹葉般緩緩飄落,尋屋角一張躺椅坐下。

這還是李甲子特意從山下買來孝敬他的,只是這些時日總覺供桌躺的舒服,柴天諾坐的次數屬實不多。

礙事的人去了,各種貢品擺滿桌子,趙不知一旁咧嘴暗笑,好啊,待人走了都是觀裡的,可是能肥肥的過上個把月了!

待眾人祭拜過破軍星君,身為觀主的李甲子便好奇的問起緣由,便如柴天諾之前所說,這般單獨祭拜破軍星君的,還真是少見。

袁家族長嘆氣,苦笑著說:“也是實在沒辦法,聽城裡一位遊方大師說破軍星君專克他方神只,我等便上了貢品,光這山便爬了將近兩天啊!”柴天諾挑眉,這所謂的遊方大師看來有些本事,傳說破軍星君乃是末代人皇天上界的分身。

那位主可不是如今聽命於天自稱天子的皇帝能夠比擬,那可是殺起仙神如屠狗般的霸主,說他專克神只,確實有些道理。

李甲子好奇的問:“袁族長,可是家中惹了禍事?”雖是問,但李甲子心中已是肯定,上自己這七星觀即費力又費錢,若無禍事豈能如此勞師動眾。

“哎,李道長明鑑,確實如此。”袁家族長苦笑點頭,把事情緣由講解一番。

事情倒是簡單,袁家有位麒麟兒,自小便是十里八鄉有名的神童,文采之盛便是府學院長都讚譽有加,如今已是舉人身份,待春闈一過,必然是宦海浮沉的弄潮兒。

前些時日其出外踏秋,怎料在巫山被妖女迷惑,如今失了魂魄,想盡各種辦法也無法醫治,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上七星觀求拜破軍星君,尋一絲希望。

柴天諾眉頭再皺,怎地一會兒妖女一會兒神只的,這袁家人說話屬實有些顛三倒四。

李甲子也是眉頭微皺的說:“袁族長,若真是妖女,你可直接去城隍那處拜祭,看守城隍廟的幾位大師便可降妖,不至於這般麻煩來七星觀。”

“妖女便是神只,幾位大師說了,無能為力!”李甲子倒吸一口涼氣,妖女怎地又成神只了?

神只乃上天冊封,規矩法度眾多,按道理不會去行惡事,畢竟與其無有半點好處。

“照實說,神只面前莫要隱藏,心不誠會引惡意,你當破軍星君稀罕你的仨瓜倆棗?”柴天諾沉聲說,袁家族長微愣,略做思考苦笑著說:“小老兒知錯,事情,其實是這樣......”袁家麒麟兒秋闈中舉心中大喜,便與兩好友結伴出遊,怎料在巫山時淋了大雨,一向不太健壯的身軀立時垮了,高燒不退,便是神志也被燒的有些迷糊。

那兩位好友辦事也是不牢靠,見雨大無法帶其下山,便將他放置於半山腰一處廟宇,兩人一同下山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