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寇山君悶吼,紅纓再轉,狠狠抽向柴天諾後背。柴天諾變招也是極快,縮身猛衝,一個甩肘狠狠砸向蕩寇山君面門,卻被他右手挑起,回抽長槍直衝柴天諾肋下扎去!

“噹噹噹~!”兩人變招攻防快的驚人,三位道人看呆了眼,幾乎抓不住二人身影,只見得漫天飛舞的火花,還有不斷響起的兵刃撞擊聲。

“......大師兄,便柴先生這般的武夫,我怎覺得比咱們修真還要厲害?”呂玄賓嚥了口吐沫說,呂玄真目不轉睛的看,半晌才頭也不回的說:“師父曾經說過,無論何種道路,只要達到極致都可褪凡入仙。”

“武道追求的本就是超越自我更加強大,與我等便是殊途同路!”呂玄賓若有所思的點頭,呂玄明卻是眉頭高皺的問:“師父說的太過了,便不信掏糞的還能掏成仙!”呂玄真哼聲不說話,便這丫頭會胡攪蠻纏!

兩人看似打的有來有去,其實蕩寇山君已然慢慢落了下風,畢竟身體虧空的厲害,豈能與擁有近乎不竭之力的柴天諾糜戰。

又是十餘招過去,蕩寇山君感覺手中紅纓越發沉重,動作連貫也越來越差,柴天諾卻是越戰越勇,力量越來越大,落招的角度也越發的刁鑽!

心知這樣下去不行,蕩寇山君狠咬牙,激發所有神力與瞬間出槍一十有三,空中立時嘭的一聲震響爆開一團火焰。

柴天諾疾步後退躲開,怎料一支赤紅火槍轟然刺出,直衝面門而來。急收刀,右手猛然發力,便在火槍進入身前三尺時,白鹿驟然撩起,正是一式用浩然正氣驅動的陰陽二分斬!

“嘭~!”赤紅火槍無聲無息被斬成兩半,落入林中轟然爆炸,炸的三位道宮弟子嚎叫著亂跑,白鹿切入蕩寇山君顱頂半分,卻被柴天諾定住。

“為何不落刀,將我一分為二?”望著眼前明亮眼眸,蕩寇山君輕聲問,柴天諾收刀,望著傷口處流出的細沙輕搖頭:“一槍耗盡性命,值得?”蕩寇山君轉身回走,身體有些顫抖。

“何來值不值,我一生長於槍術,便都是死,還不允放縱一把?”

“萍兒已經命不久,我便再拖一年兩年又有何意?”

“畢竟世人已然忘記,如今的朝代,不再屬於我。”蕩寇山君的步伐越來越沉重,額頭流出的細沙越來越多,待走回林魅身邊,雙腿轟然坍塌。

此時的林魅也已醒來,臉上帶著笑,面容嬌豔若花,那是最後的神志在迴光返照,兩人緊緊抱在一起,面上俱是笑意。

“萍兒,這些時日苦了你,為了與我續命,汙了你的身子。”蕩寇山君輕聲說,傷口湧出的細沙慢慢掩埋兩人的身軀。

林魅輕輕搖頭,眼中盡是柔情:“為了你我什麼都願做,只是身體汙了,不能當你妻子了。”

“傻話,便那年相遇結情伊始你便是我妻,這是事實,何來能當不能當?”

“嶽郎,願有來生,能與你再相逢。”林魅展顏,那抹笑漸漸凝固,蕩寇山君輕點頭:“願用百世苦痛換一世相擁,萍兒,我”話未說完,蕩寇山君全身崩碎,將林魅覆蓋。

看書喇

“嗚嗚嗚,這也太感人了,師兄,咱們莫不是壞人?”呂玄明哭的眼淚鼻涕一大把,呂玄真和呂玄賓也是面色黯然沉默不語。

從將將言語便能聽出,林魅之所以吸取男子純陽,為的便是與山神續命,己等以斬妖除魔為己任,可一對有情人死在眼前,還是因為己等的原因,心情屬實好不起來。

“行啦行啦,便你們這心腸,以後怎麼行走江湖?”

“心若磐石道心穩固,才能與修行路上走的長遠!”柴天諾狠狠瞪了小道士們一眼,呂玄真三人拱手行禮,相同的話語師父也曾說過,只是,這心腸,屬實硬不起來。

看著表情抑鬱的道宮弟子,柴天諾突然笑了:“哪天若是有機緣,定要去道宮瞧瞧,能教匯出你們這般弟子,某心有敬意!”說罷,柴天諾便把三人推到一旁,蹲下身子,伸手在細沙裡使勁搓了起來。

“柴先生,您將將說的可是反話?”呂玄真咧嘴問,感覺柴天諾話裡有話,柴天諾沒好氣的反問:“便你這頭腦,你覺得是真話是反話?!”呂玄真再咧嘴,好吧,實錘了,確實是反話,己等給師父還有道宮丟臉了。

“柴先生,您這捧著骨沙搓啥那,莫不是覺得太粗不好看?”呂玄賓好奇的問,柴天諾差點揚他一臉沙,稍稍整理思緒後張口回答:“這般有情人死了某也覺得可惜,便嘗試看看,能不能與他搓個身體出來!”這話一處原本還在哭泣的呂玄明直接笑噴:“先生您這也太笨了,想要塑泥人怎地也得加點水,不對,這可是沙子,怎地也捏不出泥人!”

“……這不就來了嗎?!”柴天諾眼中綻放亮光,未成想,真的搓出了一具身體,且還是充斥浩然正氣的,魔頭之軀?

三位小道士看傻了眼,便見柴天諾慢慢站起雙手急搓,遍地骨沙急速聚合,將將消散的山神再次現身,只不過卻是渾身赤裸!

“不錯不錯,手藝還在,甚好!”柴天諾滿意點頭,呂玄真三人使勁嚥了口吐沫,繞著眉目緊閉的山神看了又看,還用手一陣捏摸,發現竟是真的軀體。

“柴先生,您不是個武夫嘛,怎會如此驚人法術?”呂玄真心神震撼的問,以他了解,能夠重塑肉身的,唯有天上仙,再便是域外天魔!

柴先生雖說戰力通天,可絕不會是仙人,那便只能是魔。可先生身上那股正氣之明顯,便是常人都能隱隱察覺,感覺不到半點魔氣。

且重塑的山神身軀也是如此,雖是赤裸,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正大光明,讓人望之便生好感!

“我可從來未說自己是甚武夫,那都是你們自以為的。”柴天諾輕笑,手掌猛的一拍山神顱頂,輕呵一聲:“醒來!”蕩寇山君猛然睜眼,望望四周,神情有些茫然,過了得有盞茶功夫記憶才慢慢恢復,忍不住吃驚的看著自己的雙手:“我、我不是死了嗎,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