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桃花開的很鮮豔,但是桃花的鮮豔是粉紅的。何銘看到過的,只有紅色玫瑰和月季的花色才是鮮紅的。

就像是從額頭留下來的鮮血一樣,劃過你的眼童,然後看著眼前的影影綽綽的人影都是血紅色的,在面前晃動著。

他聽自己父親和張德勝還有榮羽一起吃飯的時候,聊所謂的廚道的時候,榮羽一直強調情緒價值是美食的最為重要的因素之一。

那時候他覺得很可笑。

舌頭嚐到的味道才是物質世界的真實,而情緒價值太唯心主義了。

所以他覺得榮羽花言巧語的只是為了哄騙自己的父親,尋求一個攀求向上的路徑而已,就像是古代的那些門客一樣。

客觀世界才是最真實的世界,不是嗎?

這是他從小就接受的教育。

不過現在他似乎有些認同了。情緒的價值確實在某些時候可以超越客觀的真實而存在與人的身上的。

拳頭砸在身上的時候,他已經感覺不到痛了。

腳踢在身上的時候,他也感覺不到痛了。

他只是想要拼命的還擊,抱住一個死命的捶,用手捶,用牙齒咬。嘴裡發出野獸一樣的“嗚嗚”的低沉的從喉頭擠出來的聲音。

雨點一樣的拳頭落在身上,他都不管不顧,一直到有人在大聲的喊著什麼。有人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胳膊,有人從他身下拖出壓著的那個人。

還有一張他熟悉的臉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他停住了,然後晃了晃,對著那張熟悉的臉笑了笑,想要站起身,卻感覺到全身都在痛。他不管那幾個人跑沒有跑,只是對著那個捧著他的臉嚎啕大哭,喊救人的姑娘,裂開嘴一笑。

只是笑的時候,嘴裡有些血流了出來。

“我……我還你錢的!”

何銘自以為笑得很帥,還挑動了一下眉頭。費力的從兜裡摸出了手機,對著許茜說道:“你的……二維碼,收款!”

“收尼瑪的款啊……來人啊……救護車……救護車來了……”

“這特麼算個球!”何銘嘿嘿的笑,用手擦了一下嘴角,“老子……老子好得很,我老幹架的人,還不知道怎麼護住自己?沒事……就是嘴裡有顆牙鬆了……”

“哇……”越是這樣說,許茜於是哭的震天的響。

何銘臉上掛著笑,然後看著一輛救護車開過來,停在身邊,有醫護人員在檢查他的身體,問他的問題。

他都是搖頭,然後被許茜強制的按在了擔架上,陪著上了車。

這不是何銘第一次打架。

對於打架,何銘從小學一直幹到大學,直到大學畢業之後就收斂了很多。所以他說自己受傷不嚴重,那肯定是不嚴重的。

街道上,救護車淒厲的笛聲揪著人心。

電話已經達到了榮羽這裡了。

是許茜打過來的,打電話的時候,哭的噎不過氣來,慌張中,說了好一會兒,才將事情大致的說了一遍,又把醫院的名字說了出來。

榮羽接完電話,撥通了聶小青的手機。

“去第三醫院。”說著他就掛了電話,匆匆的下了小區,在小區門口等到了聶小青。只是沒想到雷霄和黃甲也過來了。

是雷霄開車過來的,於是四人上車了,朝著第三醫院飛馳而去。

“怎麼回事?”聶小青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