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路程有點單調,眾人基本上沒有交談的慾望,不開車的話就趁機眯一會,這幾天他們真的沒怎麼休息過。

不是出差找線索就是在會議室看卷宗,開會研判。

今天許正心裡總覺得這個案子有點詭異,他不太相信,池劍是一個會自殺的人。

這個人作案,本來應該是導演,可突然又成了演員,還上演了自殺的戲碼。

給人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所以,一路上他都在琢磨,這些案子是不是另有導演。

可惜現在沒有證據佐證,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池劍,而這個人在他們的親朋好友嘴裡,又是一個孤僻不合群的人。

池劍從魔都師範大學辭職之後,雖然靠著炒股掙了錢,可是他後來離婚,整個人就彷彿消失了一般。

不社交、不談女朋友、整日窩在家裡,後來連手機微信等通訊方式也斷絕了,別說朋友們了,就連他父母一年到頭都很少見到他。

孤僻、冷漠、自私、冷傲、不合群…這些都是朋友和親人們對池劍現在的評價。

可惜警方到現在還沒有聯絡到他前妻,而他到底為什麼從大學辭職的原因暫時也沒有調查出來。

許正放棄嘗試與池劍這個嫌疑人進行共情的打算,人性複雜多變,而池劍無疑是更復雜的人。

以他目前的人生和閱歷是理解不了池劍的人生,更琢磨不透這個心理專家明明過著不錯,可為啥害死了那麼多人。

春節,種花國最重要的節日,也許只有池劍這種反社會反人格的人才會做下這麼瘋狂的事情。

一個個鮮活的生命,還都是年輕人,他們被自殺,這會給他們的家人帶來多大的痛苦。

許正都不敢往下細想,因為剛才得知,長江大橋自殺者的家人們這幾天沒有人回家過年。

他們每天徘徊在市局附近,每天都來詢問辦案程序,每天都是一臉的失望離開。

如今的許正已經很少和這些被害人家屬見面,因為他知道自己年輕,會被他們的悲傷和哭聲影響自己的判斷,所以,他心裡潛意識不想看到更多悲催的事情。

還有就是,他也不想自己以後變成萬海洪他們這種老刑警,整天擺著嚴肅的臉,面由心生,日久天長,只一眼就能嚇哭小孩子。

他想到自己還未出生的孩子,心裡閃過一絲溫情。

當年他老爸活著的時候,自己就對他既害怕又崇拜,想親近又擔心捱揍。

所以,他不想自己孩子再像以前的自己。

最起碼不能給孩子留下一個嚴父的印象。

甩了甩頭,想太遠了,他看向車外的夜空,高速公路兩邊鄉鎮不少,時不時的爆起一陣煙花。

可惜,政策之下,他剛扭頭欣賞,煙花便已經停了,讓人有種欲罷無能的感覺。

彷彿和那些自殺的年輕人一樣,短暫的人生,在最美的時光做了最殘酷的事情。

“呵,想看大型煙花秀,還得去一趟迪士尼,那裡不禁!”張雨綺看到許正盯著外面一閃而過的煙花,催促道:“看看魔都那邊有沒有最新進展?”

“沒有!”許正突然覺得現在的調查方向,重點不應該放在池劍身上了,“張隊,你還記得咱們之前調查到的池劍資料麼,有關於他研究生導師的情況嗎?”

張雨綺沒有負責與魔都警方的聯絡,也沒收到這方面的報告,“之前與魔都警方聯絡的是嚴自重,萬支隊,他向你彙報了魔都警方對池劍老師調查的情況嗎?”

萬海洪閉著眼睛,“魔都警方發過來的只是初步調查,池劍那位研究生導師也是魔都公安局聘請的警察顧問。

如果這個案子池劍不是嫌疑人,可能還會聘請這位教授當這個案子的心理顧問。

但現在,他得避嫌,但可以詢問。”

警察顧問,一般都是某個領域擁有高階職稱或者有突出的聲望才行,警方確實有高技術人才的聘用名額,但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聘的。

而且當了警察顧問,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是自己人。

那麼涉及到自己人,再加上這位還是魔都師範大學的教授,魔都警方慎重考慮了一下,暫時並沒有對這位教授進行詢問。

可還沒等一天,池劍竟然自殺了。

這一下魔都警方高層不得不重新考慮,但他們也有顧慮,一是教授的身份。

二是他們也懷疑這位教授與池劍案子有關,擔心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