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許正和龍楚楚才趕到蘇雲市,此時一早趕過來的司徒堯和姚可兒在蘇雲市同行的幫助下,很順利的就找到了那位燒瓷師傅,常中全。

許正到了蘇雲市當然不是立即開始工作,而是去拜訪了市局副局曲侯,兩個互相聊了聊各自的工作和生活,約好了晚飯這才結束聊天。

蘇雲古玩城,五樓主要是經營各種古董瓷器。

說是古董,其實大家都明白,大部分都是彷古瓷,比如宋五大窯、明清官窯以及近代名家之作。

常中全四十年前因為失手殺人加上毀滅屍體等罪判了死緩又改為無期徒刑,獄中又三次減刑,最後坐了25年牢。

出獄之後直接就幹起了古董小販子,整天擺地攤,坐牢並沒有影響他專業知識的學習,出獄之後他在瓷器上面可謂是學識淵博,賣起瓷器來說的天花亂墜,這不,沒幾年,他從小地攤已經成了古玩城有名的古玩瓷器老闆。

現在經營著一家多寶瓷古玩店。

古玩店一般來說都是三月不開張,開張吃三年,所以,等許正他們來到這裡的時候,整個古玩城除了一些遊客慕名而來,其實人並不多。

而常中全的店鋪除了他和一個夥計,再無別人。

許正他們本想裝作遊客的身份先和常中全聊幾句,只是沒想到,他們剛推門進來,這位看著昏昏欲睡頭髮花白的小老頭瞟了一眼,便和藹一笑,直接講明瞭身份,“幾位領導儀表不凡,不知來鄙小店有何貴幹?”

沒想到這人眼力勁著實厲害,聽說坐牢時間長了,有些老犯人隔著一條街都能聞到警察的味。

既然已經被人猜到了身份,許正直接亮明瞭身份,“常老闆不愧是古玩行當裡的火眼金睛,我們是省廳刑偵總隊的專桉組,這次登門拜訪,是有些事情想向您求教。”

今天蘇雲市同行很給力,調查到的常中全資料很齊全,但並沒有什麼證據說明他和骨瓷桉有關係,慢慢查可能會有結果,只是許正已經不想再慢慢調查了。

常中全一聽是省廳領導,臉色微微一變,同時疑惑起來,難道有什麼大桉和自己有關係?

“政府,不不,管教…”緊張之餘常中全習慣性的喊起之前在監獄裡對獄警的稱呼,輕輕呼了自己一巴掌,冷靜一下,他重新問道:“各位警官同志,不知道你們找小老兒問什麼,請放心,我肯定知無不言…”

許正看著眼前這位常老闆一聽他們是省廳的就語無倫次,緊張害怕之餘,臉上微微出了汗,好像他是膽小甚微之人。

但許正知道,做古玩這個行當的人,心都沒有良善的,心不黑的人根本經營不了古玩店,不說別的,就一個彷古瓷,一千塊錢的進價,敢直接開口上百萬,顧客要是買了,這屬於打眼,報警都不會退錢的那種。

龍楚楚得到許正授意,從包裡拿出一件骨瓷輕輕的擺在了常中全面前的櫃檯上。

只一眼,常中全似乎見鬼似的,下意識的往後躲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不自然的冒了出來,說話更是結結巴巴,“警察…同志,咱們裡面說話怎麼樣?”

看到許正點頭,他忙對著店內那個小夥計一擺手,“李辰你先回去。”

許正看了一眼這位小夥計,他剛才正擺弄一桌子的碎瓷片,看樣子正在學習。

等到這位叫李辰的小夥計離開之後,常中全又關上了古玩店的大門,把許正他們迎到了會客室。

關上門,大家各自落座之後,常中全這才拿起那件骨瓷,用手電筒和放大鏡仔細端詳,嘴裡嘖嘖稱奇。

放下東西之後,常中全肯定又嚴肅的說道:“這是一件骨瓷,還是人工骨瓷,從燒製的火氣上看,出窯時間應該在年初下雪前後。

你們看,這件骨瓷材質上稱,上釉的手藝接近於大師。

只是瓷器裡面微微有點氣泡,這是出窯時間在冬天最冷時間的表現。

窯洞溫度非常高,關火之後,瓷器一般都是自然冷卻,太冷的天才會造成氣泡凸於內壁…”

常中全洋洋灑灑把這件骨瓷的優缺點都說了一遍,甚至還判斷出來所用的人工粉是年輕人,身體健康,沒有得過什麼癌症,骨頭高溫之下不變色的那種。

許正耐著性子聽了半天專業講解,問道:“我們查到常老闆四十年前曾經燒製過骨瓷,不知…”

“不不,這件骨瓷可不是我燒製的。”常中全連忙擺手,沒想到警察竟然懷疑自己,也是,畢竟在國內懂得燒製骨瓷的師傅本身就不多,“我早就已經金盤洗手,警察同志,你們可不能冤枉我。”

許正從常中全說話的語氣中也感覺他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心裡略有點失望,但他立即意識到自己這個想法不對,人家好好幹生意,自己不能亂猜。

“常老闆不用驚慌,我們這次來是尋求您的幫助,懂得燒製骨瓷的師傅太少了,而且這些骨瓷燒製的又這麼漂亮,我們想問問您,知不知道有什麼人也有這種技術?”

常中全聽了許正的話有點遲疑,再抬頭,發現眼前這位年輕的小警察雙眼如同透視眼,他心裡一驚,立即收回了本來想搪塞的話。

“唉!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件骨瓷應該是出於我師弟之手。”常中全知道警方只要有了懷疑,不查出來點東西不會輕易放手,他雖然經營著一家古玩店,但有的時候,也會出手燒製幾件瓷器過過癮。

“我師弟,馮宇軒,長明人,現在在六合區瓷器研究所,他是所長兼燒製師傅。

你們帶來的骨瓷,我一開始就認了出來,每一個瓷器師傅都有自己上釉的習慣,我和他雖然很多年沒有來往,但還是知道他燒瓷的習慣。”

許正從他話裡聽到了濃濃的怨氣,看來他們師兄弟之間的故事很精彩,讓常中全只是略微猶豫就招出來他的師弟。

既然得到了想要的訊息,許正他們便提出了告辭,他臨走的時候囑常中全要對今天的事情進行保密,特別是不能對馮宇軒通風報信。

常中全自然滿口答應,他希也望許正能對他剛才的話進行保密,千萬別被他師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