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支隊,許正還沒喝口水,突然接到了盧法醫的電話。

盧法醫在電話中告訴他,下午兩點解剖室準備對二大隊目前在跟的案子,2.14殺人案女被害人進行二次深度解剖,正好讓他過去現場學習一下。

這種機會可遇不可求,要是別人,盧法醫還不一定會同意,說完他便掛了電話。

許正卻直接愣住了,本來他剛剛還感覺非常餓,瞬間便沒了食慾。

關於解剖,各種慘死的屍體他倒是見過不少,可是親眼看著他們被法醫解剖,或者親自上手,他還真沒有過。

再一想,一副血淋漓的解剖畫面展現在他眼前,他連杯中水都不想喝了。

不過,午飯還是要吃的,這不,跟著莊強他們去了市局食堂,幾人打飯了剛坐下,見到許正就準備吃一點米飯和一疊小鹹菜,莊強打趣道:“怎麼,讓你當新聞發言人,緊張了?嘿嘿,我告訴你,正兒你只要把那些記者當成狗腿子,他們什麼都做不了主,便一點兒都緊張了。”

許正白了他一眼,記者哪有那麼不堪,他裝作認真的問道:“強哥,你接到通知了沒?盧法醫說下午要解剖咱們現在這個案子的受害人,要求咱們二大隊派人去現場觀摩,嘿...可是有你哦。”

莊強一臉狐疑的看著許正,見他面不改色的吃著米飯配鹹菜,他再看看自己盤子裡的麻辣鴨頭、紅燒肉、蒜爆油麥菜,頓時覺得這飯菜難以入味。

姬美月和李彎彎還有彭越在聽到許正說的話之後,立馬端著盤子去了旁邊的座位,對比一下,整個二大隊好像就只有郎少白不受影響。

衛益只是翻翻白眼,卻沒有端著盤子離開。

見到莊強舉筷不定,郎少白笑著說道:“莊強你要是吃不下,這兩個麻辣鴨頭讓給哥吧。”

下午兩點,許正去解剖室之前先聯絡了宣傳科的盧科長,把約定的時間往後推了推,說實話,別看他對解剖有點反胃,但真的不想錯過這次機會。

說起來比較搞笑,他有系統賦予的高階法醫知識,但卻沒有親手解剖過一具屍體,因為解剖屍體必須要持證上崗。

莊強有點不情願的跟在許正身後,剛才吃完飯他就微信問了張雨綺,才知道自己被許正給耍了,可惜兩個麻辣鴨頭被郎少白和衛益搶走了。

關鍵是自己還答應了許正要來陪他壯膽。

“強哥你能不能走過一點,男人,答應了人家的事就要做到。”許正見他想反悔,立馬拿話拿捏住他。

莊強翻翻白眼,卻懶得搭理他,其實他作為一個老刑警,什麼樣的血淋漓場面沒有見過,解剖他以前也來練過膽,這是每一個一線刑警必須接受的訓練。

但誰又喜歡這種練膽的訓練呢?

盧法醫看到許正帶著莊強過來,並沒反對,讓王東再拿一套工作服,等到許正他們換好衣服,解剖工作正式開始。

眼前這具被害人遺體之前是雨花臺分局的法醫做的解剖,他們第一次解剖只是沿著屍體上面的傷口做的檢查。

許正是在吃飯的時候,得知為啥要重新對被害人遺體進行二次深度解剖,因為郎少白他們在錄影裡發現,被害人在整個被殺過程中,基本上沒有反抗,好像有求死的念頭。

但是從她走路的姿勢有點古怪,不像一個正常人那麼自然,所以,郎少白他們懷疑被害人生前是否吃過致幻劑或者其神經性迷藥。

而要檢驗被害人是否吃過這些東西,就得采集到屍體的一些器官。

屍體上面有五處刀口,其中有兩刀非常致命,一刀插到心臟,另一刀插中了腎臟,其他三刀也是入體六公分,但卻不致命。

從解剖的肌肉和臟器層面可以看出,兇手當時拿刀就捅,並沒有旋轉刀把加重被害人快速流血,從傷口的形狀和肌肉被刀口切割的痕跡可以看出,這人是用右手拿刀,下刀雖然果斷,但殺人方面是個生手。

如果是老手,應該是刀刀致命。

屍體上面其他一些傷痕,比如行兇者在拉扯過程中,掐破了被害人手上面板,又讓其摔倒在地碰到了後腦勺,但這些和死者死亡的原因沒有多大關係。

這次解剖,盧法醫基本上沒有動手,一直是王東在動手,他們師徒倆顯然非常熟練,每做一步,盧法醫便給許正做了詳細的解說。

告訴他應該從哪裡下刀而不損傷屍體的其他器官,法醫不是屠夫,對待屍體要保持一種神聖的念頭,儘量做到不損壞其他身體組織。

其實盧法醫說的這些許正都明白,他有解剖方面的知識,只是沒有上手經驗而已。

王東解剖是先從內臟開始,屍體肚子上面劃開一道縫,盧法醫是他的助手,負責用鉗子扒拉兩次肚皮,露出裡面的臟器,這個時候,他再劃開胃,從裡面取出一些胃部組織,接著是腸道、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