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已經是白素生完孩子的幾個月後了。她已經接受了無法再生養的的事實,雖然這期間也時常哭泣,不過都無所謂了,她知道要向前看。

新嬰兒不好帶,李海哲的表姨在鄉下,小時候就是她帶大的李海哲,本來白素想出錢讓她看孩子,但被李海哲拒絕了。他怕自己的母親又施加什麼手段,用來讓白素徹底崩潰。

眼看著白素即將回去上班,兩個人都很發愁誰帶孩子,交給保姆吧,又不放心。白素突然想到了遠房的表舅媽,那是個慈祥的女人,從小看著白素長大的。之前白素小的時候,也是表舅媽經常邀請她去家裡做客,白素幼時的寒暑假都在那裡度過。

白素給表舅打了電話,表舅欣然同意了,表舅媽也是,她是個善良和藹的女人,沒過幾天就很快就坐上了高鐵來白素這邊。這天下午,白素正在家裡餵奶,聽到有人敲門。李海哲叮囑過,不要給認識的和不認識的人開門,她看了一眼貓眼,發現是表舅媽。

“舅媽,您來了,快進來吧。”白素熱情的歡迎著。

“素素,真快啊,你都當媽媽啦……小寶寶在哪兒啊?我給他帶了一些趕製的小衣服啥的,也給你帶了你喜歡吃的米糕。”舅媽非常細心,帶了很多東西,雖然白素和李海哲也買了很多。

“舅媽太客氣了,城市生活不容易,我和海哲打算每個月給舅媽5000塊錢,讓寶寶好好的就可以。我很快就上班了,可以提前一小時下班餵奶。”白素臉上還是有倦容,這些天她沒少哭,因為產後抑鬱,也因為自己無法再生養了。

“素素,你放心吧,咱這小地方的,都是實在人。從小舅媽就打心眼裡疼你,你是知道的。”舅媽跟白素聊起了家常。

“舅媽的兒子今年剛碩士畢業,學的兒科,前段時間剛考進了城市醫院,就是你生產的那家。你倆從小都沒咋見過,其實年齡相差不大,我把他微信推薦給你,你們多聊聊。”舅媽說完,把兒子荊鎮奇的微信推送給了白素。

白素髮了邀請,那邊很快就加上了,荊鎮奇小名叫奇奇,白素還是很有印象的。

“素素,奇奇特別木訥,其實他身高183啊,也不胖,長的也可以,條件不差。就是不主動,有喜歡他的,也不懂得怎麼接受。”舅媽心裡苦,對白素講道。

“奇奇在醫院挺厲害的啊,當醫生不容易,經常有醫患糾紛。”白素中肯的說著。

“你大舅的兒子和孫女,前段時間來了,說是感冒發燒,現在給小孩治病貴得很,花了800都嫌貴,吵吵著要來我家鬧事兒。還有你姑姑的女兒,按理說這親戚遠得很,但是找到我們了,我們就給幫忙。來的時候床位都滿了,我們千辛萬苦找了一個床位給她,非嫌人家護士扎針技術不好,投訴了。真的是在醫院幹活,親戚給搞的一肚子苦水。”舅媽一家經歷了很多了,要不是白素,她就不願意來,兒子沒物件發愁,醫院的事情各種發愁。

“約上奇奇,今晚我請他吃飯。我還有一個Z大學舞蹈的朋友,單身,特別漂亮,今晚也叫上,看看他倆咋樣。”白素想撮合奇奇和陸貞兒,但是發微信過去之後,奇奇晚上有事兒,改成了下個禮拜。

“也可以,奇奇的事兒你多操心啊,素素。”舅媽語重心長的說著。白素很理解,就想著幫忙物色。

……

白素產假餘額已為零,該去敬業路支行辦公室報道了,這天一大早,她早早的收拾好了,打算和李海哲一起去。李海哲已經是客戶經理了,白天要去拜訪客戶。現在大家都知道白素是冤枉的,所以對她的評價相對客觀公正了一些。

這天早上,當白素來到了辦公室,看到了常青老師、倪苑菲老師和嚴梅梅,都已經到了,紛紛給大家打招呼,除了嚴梅梅略感歉意,常青老師和倪苑菲老師都很平常。

常青老師是個眼睛小小、頭髮少少的老師,平時比較精於算計,一直在尋求晉升。倪苑菲老師相對單純一些,沒那麼多的心思,他們的家庭都比白素優越,而且工作能力都不差,跟白素毫無利益糾葛,所以都很和善。

辦公室的張主任也來到了辦公室,他給大家講了歡迎白素同事重新回來,大家鼓掌歡迎。然後,張主任通報了一則訊息,講的是省行的攝影競賽,可以報名專業組和大眾組,專業組第一名可以去省行辦公室,而大眾組第一名可以獲得現金獎勵,都很豐厚。

“歡迎大家踴躍報名啊……”張主任笑著說道。

常青老師負責統計報名,他自己報了專業組,還有好幾個人,報了大眾組。白素本來糾結參加不參加,突然張主任走了過來,說道:“白素,你得參加啊,聽說你攝影技術一直不錯。”

“可是主任,我不行,我沒有裝置。”白素苦笑著說道。

“裝置好弄,讓李海哲借用一下樓下營業部的單反就可以了。”張主任其實是希望白素可以獲獎,畢竟雖然白素是冤枉的,但是在他看來也註定不是省油的燈。或許,去省行對雙方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常青老師一直想晉升,去更廣闊的平臺,而嚴梅梅,也想跳出牢籠,在這裡總是被人說和左幸子如何如何,讓她很不舒服。常青老師的太太是網點先鋒路支行的,叫徐夢亦,身體一直不好,所以常青老師壓力很大,從一個單純的男孩子,變成了一個心機boy。今年徐夢亦被查出癌症,更是讓常青心痛不已,雖然家裡父母可以承擔化療費用,但是還是緊張,他一直在尋求晉升,希望可以多掙一些。這兩個人都報名了專業組,白素自己沒報名,被張主任硬是給填進了專業組的人名裡。

中午,白素和李海哲一起吃飯,李海哲聽到了白素講參賽的事情,很是想嘲笑一番。

“拍一個,敬業路支行苦命人白素。”李海哲打趣白素說道。

“就你滑頭,我一點兒也不想參賽,沒意思,也不可能獲勝啊。”白素嘆了一口氣。

“用手機拍,國產的手機畫素都高,沒問題的,咱不用專業的裝置也可以。”李海哲很有信心,他把自己的手機和白素的手機換了換,都是國產的,除了畫素幾乎沒啥區別了。

“好吧,我想想主題。”白素還是不知道要拍什麼。

……

這天下班,白素看到了路上飛馳而過的汽車,和馬路上的匆忙走過的行人,突然有了靈感。以此為背景,她拍下了路邊乞討的老人,滿臉的皺紋,佝僂的身影,破舊的衣衫,想拍一個淒涼的主題。可以理解成反差的效果,行人匆忙努力為了自己更好的生活,或許家裡的老人就在乞討,孝道缺失,匆忙的無意義,都是深意,她感覺很滿意。

晚上回到家裡,她和李海哲討論了一下,決定就用這個,看完了之後給人一種深深的思考。李海哲的手機畫素很高,背景都拍的特別清晰。

“咱們什麼時候請奇奇吃飯啊,舅媽的兒子。”晚上的餐桌上,白素和李海哲坐在一起,白素問道。舅媽在那屋看孩子,沒有上桌吃飯。

“問問他時間吧,咱倆都可以,以後還要多麻煩他,孩子要是有個小病啥的。”李海哲想的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