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夜川冷漠地望著裴藝,眼神竟也變得十分陰狠,是我從未見過的樣子。

裴藝想說話,一張嘴卻湧出水,淹沒了他的話。

陸夜川不屑道:“該說的就說,不該說的就不要說……這是規矩!你要是想早登極樂,就該明白!”

裴藝一聽眼神忽然變得幽怨起來,慢慢地,他身上的水退去了,變成了溼漉漉的樣子,不過陸夜川的話他顯然是聽進去了,再開口,就變了一番味道。

這是什麼意思?

裴藝和陸夜川難道認識?

我想問裴藝,可是裴藝多次躲開這個話題,對於那句話再也沒提過了,只說了自己的怨念。

原來裴藝的死,竟然和家裡人有關。

他家庭富有,從小接受的各種教育也比同齡多,據說光鋼琴就有好幾架。

就是這樣令人羨慕的人,竟然選擇了死亡!

裴藝很不喜歡這種墨守成規,被父母安排的生活,青春期的他喜歡上了善良爽朗的初戀,兩人私下聯絡了很多年。

他們初嘗禁果,初戀便懷孕了,裴藝的父母堅決不同意,讓初戀打了孩子,藉口是他們還太年輕,打算過幾年讓他們結婚。

可是幾年後裴藝的父母爽約了,前不久,他們逼迫裴藝與初戀分手,還給他介紹朋友的女兒準備訂婚,裴藝這才受不了跳入橫湖。

“唉。”我深深嘆了一口氣:“那你現在……是想見你初戀一面?”

說到初戀,我不經意瞥了一眼陸夜川。

陸夜川臉色鐵青,猶如閻王羅剎。

裴藝懇切道:“我聽說她現在過的很不好,既然老同學我們再見面了,那請你一定要幫我這個忙,幫我把我屍體上的戒指交給她,這是我欠她的。”

我望了冰棺一眼,裴藝已經被泡發的渾身腫脹了,看起來面目全非,慘白軟乎的感覺。

我答應了裴藝,趁著沒人的時候,我偷偷開啟了冰棺,去屍體上取那枚鑽戒!為了不引人注目,我還特地找了一枚相似的假鑽戒準備替換。

就在我要下手的時候,國英叔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了,他點著一盞白燭,嚇得我險些跳起腳來!

“屍體上取東西也是有講究的,就這麼貿貿然上手了?”

我舔了舔嘴唇害怕極了:“該怎麼做?”

“用黑布遮住屍眼,用一個雞蛋塞住屍體的嘴巴,只留下他的耳朵,聽我們講話就可以了。”

我按照國英叔說的照做了,在觸碰到裴藝屍體的那一刻,我真的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軟綿綿溼漉漉的屍體面板一碰就破,粘在我手上感覺黏糊糊的,很噁心……彼時還傳來一股惡臭味,燻得我眼淚直流。

“天大地大,死者為大,並非冒犯,莫要計較……陰陽兩隔,分道揚鑣,黃泉路長,錢財身外,救濟世人,再造福德。”

說完這番話,那顆塞在屍體裡的雞蛋竟然被吸了進去!

國英叔一臉陰森的催促我:“快些!”

我慌張了起來,使了幾下勁兒才把鑽戒扒下來,又把假的放了回去,完事兒後屍體又把雞蛋吐了出來,國英叔揭開了黑布,蓋上了棺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