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擔憂的望著我,問道:“夫人還能堅持嗎?”

我指著包袱道:“你把裡面的盒子拿出來。”

她將包袱開啟,拿起盒子一臉疑惑的交給我,我緩緩開啟,把最後一顆藥含在口中。

“這是?”她驚異的看著我,忍不住出聲問道。

將藥丸嚥下後,我才出聲解釋道:“這是鳳陽派的秘藥,雖沒有起死回生之效,但能讓我撐著這一口氣更久一些。”

她看著我的臉有些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我站起身來開啟門,催促道:“把東西拿著,快走!”

出了門,路上行人眾多,她一把將我拉到不起眼角落裡,警覺道:“夫人這張臉怕是不能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稍微等一等!”

她從懷裡拿出一包藥粉,又拿出刀來,在手上劃了一道口子,鮮血瞬間止不住的流。

我驚慌失措的替她包紮,卻被她出聲制止,她將藥粉和血融在一起後,一點一點塗上我的臉,片刻之後又擦掉。

她凝望著我的臉,十分滿意道:“成了!”

我一臉茫然的問:“怎麼了?”

她得意道:“以吾之血賦汝以貌,你如今是我的樣子了!”

我不可置信的往前走了幾步,蹲在水桶旁仔細打量著自己的臉,竟發現的確是落焰的容貌。

“啊!”就算她之前說過易容之術,但真正發生在自己身上卻還是嚇了一跳,我忍不住驚叫出聲。

路上的人紛紛望向我,我一臉心虛的往前走,顧不得落焰的呼喊,走到人少的地方才停下來。

“那你怎麼辦?”我指著她的臉,不解的問道。

她笑著搖搖頭,說道:“我就不進去了,在門口等你!”

見我仍舊心有疑慮,又靠在我耳邊道:“打點好的那個人認得我,你去了,他只當以為是我,我若是去了,豈不是穿幫了。”

我這才十分有底氣的點點頭,隨後在她的指引下到了府衙的側門等著,我回頭望著躲在一旁的她,她卻慌張的揮手讓我轉身。

剛轉過身,就差點撞到一個身材健碩的男人身上,他眉頭一凜,悶聲道:“進來吧!”

我低著頭緊緊跟在他身後,在昏黃的燭光下繞來繞去,終於停在一扇門前,他將鐵鏈上的鎖開啟,催促著我趕緊進去。

“給你一盞茶的時間,趕緊吧!”

我急忙從懷中掏出兩張銀票,偷偷塞進他的袖口,委屈巴巴的流淚道:“事已至此,還請官爺大發慈悲,容我多說幾句話吧!”

他面色微變,喝道:“給你兩盞茶的時間,夠不夠!”

我屈著身子給他行禮,抹著眼淚謝道:“官爺好心,我銘記不忘!”

他轉身大步流星的走了,我鼓起勇氣推開牢門,裡面的腥氣實在是太重了, 我用手帕捂著鼻子,生怕當場發作吐出來。

角落裡的人白色的囚服上佈滿了鮮紅的印記,此刻一動不動,沒有一絲生氣。

我蹲在他面前,輕輕抬起他的手臂,他悶哼一聲醒來,望著我久久沒有反應。

“夫君!”我忍不住叫出了聲,努力辨認著他的臉,好似闊別許久竟覺得這張臉有些陌生。

“落焰?你,你是?”他聽著我的呼喚,卻茫然的盯著我的臉,有些不知所措。

我緊握著他的手,眼淚不停的流,悲痛難抑道:“我是你的嫋兒,夫君都不認得了?”

他好似清醒過來,將我的手握的更緊,語氣擔憂道:“你怎麼能到這兒來呢?”

我不管不顧的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將許久未見的相思都融入到片刻的相擁之中,心中的恐懼隨著相見已經所剩無幾。

他輕柔的撫著我的背,念道:“看到你還好,我就放心了!”

我按著他的肩膀,強行與他對視,怒氣騰騰的問道:“你沒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他極力轉移視線,卻被我掰起他的臉,哽咽道:“你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是想讓我這輩子都矇在鼓裡,在烏衡閣帶著期望等你一輩子嗎?”

“不,嫋兒,我做夢都想和你在一起,我做夢都想和你團聚,實在別無他法,否則,我怎麼忍心丟下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