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路遠,笨馬很慢,只有需要它加速的時候,謝必安才會拍它幾下,以此來實現節奏的變化。

有人會愛上騎馬麼?我不知道,我反正不怎麼喜歡騎,總覺得沒有坐車舒服,但和謝必安在一起,這種清朗乾坤在握的感覺,我還是很享受的,主要是,她的體重,簡直太輕了,也就四五十斤的樣子,盈盈一握,可以變換多種騎馬姿勢,正面、反面,前後甚至上下。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到達奈何橋頭,謝必安不捨道,「何況你學會了疾風訣,以後再來陰間,也不需要我接你了。」

「……有時間的話,還是希望你來接我,比起疾風訣,我更喜歡和你一起騎馬。」我誠摯道。

「如果是在陽界麼?也會喜歡?」謝必安歪著頭問。

我搖頭。

「為什麼?」謝必安有些不高興。

「因為陽界有車啊,下回咱們可以試試。」我笑道。

「可是,車是需要……駕駛的吧?手不方便。」

「你對古詩,可有研究?」我問。

「少時與家兄讀過幾年私塾,略知一二,怎麼?」

「唐朝杜牧有一首詩,其中一句是,霜葉紅於二月花,你知道上一句是什麼麼?」我問。

「停車坐……壞蛋!我懂啦!去吧,去吧,我也該回去了。」謝必安抿嘴,換回嚴肅臉,撥馬掉頭,一人一馬,快要消失在迷霧盡頭時,謝必安回眸一笑,真叫一個百媚叢生!Z.br>

回憶了一番之後,我過了奈何橋,還是黑山堡附近的那個城隍廟,坐在孟婆的茶攤上,點了一杯奶茶,和孟婆閒敘了幾句,主要是腿被馬顛的有點麻,需要恢復一下。

喝完奶茶,正好來新鬼了,孟婆要上崗,我便辭別孟婆和押送新鬼的不認識的陰差同僚,出了鬼門關。

此時已經是黑夜,因為沒有和基地提前溝通,沒人來接我,其實這樣更安全一些,我也難得落個清靜自在。

周邊幾個小作坊,工人都已經下班,我沿著公路,信步朝上空瀰漫著昏黃色的城市走去,這種城市光汙染造成的昏黃,倒是和陰間很相似,唯一不同的在於,人看了陰間的黃光會覺得恐怖,看了城市的黃光只會覺得繁華。

心理問題。

走了大概一公里,仍然沒有遇到計程車,我忽然想起新學來的疾風訣,試了試,發現在陽界果然不好用,別說是加速了,甚至連保持那個手型都很難。

又走了一公里左右,聽到身後車響,我回頭一看,終於來了一臺計程車,不過是綠牌有客的狀態,但我還是強行站在路中間把車給攔了下來。

車上唯一的乘客是個小美女,對於司機停車頗有些不悅,口吐芬芳,還要投訴。

「妹妹,出門在外,與人方便,自己方便,要不這樣吧,你的這份車錢,我也幫你付了。」我客氣地說。

「呵呵,你知道我去哪兒麼?你就要幫我付錢?付得起麼你?」美女撇嘴道。

「你還能坐計程車去海男島是咋的?」我笑道。

「沒那麼遠!去呂順!車錢600,你付啊,」美女白了我一眼,「你要不幫我付,就別上車了,謝謝。」

我直接拉開車門,開始掃中控臺上的二維碼,然後坐了進去:「我還以為多少錢呢,一千二,大哥請收好。」

這下美女沒話說了,噘著嘴抱著一個玩偶,擋住了自己半邊臉。

大哥很開心,畢竟這一趟賺了不少,東北的計程車基本都是油改氣的車,執行成本很低,這一趟遠距離的活兒,他即便加上自己吃喝拉撒睡什麼的,也能穩賺七八百塊。

路上,我和大哥一頓神侃,我謊稱是呂順的上班族,這次來盛京市談合作專案的,沒談成,和人談崩,客戶把我給扔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