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無法判定隋煬帝被殺的具***置。」白傾城一個男手下,抱胸道,就是白傾城中途跳車去會見的那三個人當中的一個,三人兩男一女,都在樓頂,全都是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看打扮,應該是某些門派中人。

「不啊,」冰冰掏出手機,劃開照片,「中午我和我哥去查史料,資料裡有寫,隋煬帝被驍果軍追殺,逼至一個叫「西閣」的宮殿,在那裡被縊殺。」

「所以呢?」白傾城問。

「您看,」冰冰給白傾城展示手機圖片,是她偷拍的文獻資料,「書上說,西閣前庭,有個荷花池,會不會就是這個水泡子呢,古代修荷花池,用的一般都是打井的方法,打出水來,然後改成荷花池,附近只有這一個泉眼,我尋思,當時王世充建造江都宮的時間很短,很可能會使用就地取材的辦法。」

眾人都覺得有道理。

沒想到冰冰雖然文化水平不高,但分析問題的邏輯還是很強的,關鍵是地質、地下水、泉眼,這是她的專業的一個旁支,她們搞戶外極限運動,經常攀巖,必須對地質結構有所瞭解,最起碼得知道,安全釘釘在哪塊石頭才不會脫落。

白傾城指向人工湖:「西閣……按照隋朝宮殿制式,西閣應是坐西朝東,庭前荷花池,應在西閣東側。」

看來她也做了不少準備。

荷花池不會太大,但眼下的人工湖卻很大,呈正圓形,直徑大概有五十米,如果是這樣的話,很可能,當時西閣的位置,已經在湖裡了。

一行人下樓,來到湖邊,那個羊州***亞同志問白傾城,要不要抽水,亮出湖床。

白傾城沒有回答,沿著岸邊慢慢踱步,一邊走,一邊四處檢視方位,湖心泉眼的位置,是能夠判別出來的,因為只有那裡的湖面,在微微泛起波瀾,說明下面的泉眼一直在冒水。

到了一處憑欄之地,白傾城停下腳步,向左看看山頂上的亭子,又伸手比量了一下湖心泉眼,然後跺了一下腳:「應該就是這裡。」

我看明白了,她是透過亭子、湖心、西閣三點連線成直角來判斷的,這確實符合古代建築的規制。

「或許不在湖裡,就在岸邊,」瑤瑤說,「史料不是說,叛軍是在西閣中找到的隋煬帝麼,那他不應該是在大殿中間等著叛軍,而是在大殿後面的內寢,也就是西閣最西邊的部位,從距離上判斷,應該就是這兒。」

說完,她也跺了跺腳,人家是格格,對於宮殿的理解,肯定比我們普通人要高明一些。

白傾城轉向我:「乘風,你覺得呢?」.z.br>

「我覺得……差不多吧,但如果西閣被毀的話,當年的地點,應該是在下面,而不是地表。」

歷史遺址,都是一層覆蓋一層的,這個位置,一千年來,不一定還建造過什麼。

白傾城看向羊州***亞同志,同志點頭,打電話調人過來。

不多時,兩臺工程車開了過來,一臺是鉤機,負責挖掘,另一臺是操作臂上帶有大棍子的那種,負責將地表的石板等硬物破口。

突突了一陣,地表被破,鉤機開始挖掘。

此時,已經是晚飯之後,樓裡的青年教師們,不出門溜達的,大都回寢室了,三三兩兩地聚集在視窗,看著我們這一群稀奇古怪的人作業。

不愧是千年古都,下面基本沒什麼土,都是一層又一層的古蹟,有漢白玉,有理石,更多的則南方隨處可見的青石板,我本以為鉤機才是主力,沒想到風頭都被那個大棍子給搶走了,好一陣突突。

每次它突突完,鉤機才過來,把坑裡的渣渣撈出來,對方在一邊,我們這幫人就在渣渣裡尋找痕跡,看看會不會有文字之類。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挖到一米七、八的時候,邵晨發現了一塊帶有字的瓦片,上面寫著「大業十二年,江都官窯廠制」的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