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煙再次醒來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睜眼那瞬,渾身似是被重物碾壓過一般,疼的五臟六腑都在叫囂抗議。

她剛坐起來,就開始了劇烈的咳嗽,“咳咳……”

寧婉婉托腮睡著,一下被驚醒,“煙煙,你醒了?”

孟煙遞去抱歉的眼神,指了指嗓子。

寧婉婉秒懂的端水遞去,嘆道:“煙煙你可終於醒了……不然季琛得累死了。”

灌下幾口水,孟煙終於覺得像是活過來了,這才品出寧婉婉話裡的不對勁。

季琛?

她醒不醒的,和季琛有什麼關係?

轉眸間,孟煙才注意到季琛背對著她,蜷縮在狹小的陪護床上。

心裡驀地有些異樣。

寧婉婉順著她的眼神看去,眼神揶揄,“煙煙,你發燒了。”

“你對大多數抗生素過敏,小姨已經選了比較溫和且極少出現過敏症狀的抗生素,但季琛還是拒絕了。”

“他……堅持先嚐試物理降溫。”

物理降溫?

那豈不是用冷水一直擦拭身體?

孟煙低頭,果然看到寬鬆的病號服下是真空的。

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季……季琛有病吧!

婉婉在,哪裡輪到他給她猜身體了?!

寧婉婉笑的愈發玩味,“話說啊煙煙,你對季琛究竟是種什麼感覺?”

狹窄的陪床上,季琛背對著二人,緩緩睜開了眼睛,一雙墨眸在朦朧的清晨中璀璨如故。聽到寧婉婉的問題,他屏息聽著。

“沒感覺。”孟煙面無表情道。

他們始於報復莽撞縱情,固於合作利益,從頭到尾,他們之間的關係都以互相利用為基準,更何況,季琛心裡還有顧清和。

“煙煙,你可糊弄不了我!”寧婉婉笑的得意,“我們從小就好到能穿一條褲子,我可看的明白的呢!”

孟煙轉開眸子,望著即將到底的點滴瓶,說道:“婉婉,我的點滴快打完了。”

“別想轉移話題……咦,還真要見底了!”寧婉婉慌慌張張的去喊護士。

孟煙獨自坐在病床上等待,渾身疼的厲害,尤其是胸口,季鬱晨曾連著兩腳踹在同一個位置,當時她就疼的五臟六腑似是移位了一樣。

偏頭,孟煙就咯血了。

季琛聽到動靜不對,幾乎是當時就站了起來,恰好看到孟煙神色痛楚的匍匐在床邊猛烈的咳嗽著。

他一下開啟了燈,坐在孟煙床邊替她拍打著後背,時不時的遞紙擦拭著唇邊的血漬。

來的是許如杉,簡單檢查後她就氣的痛罵,“季鬱晨真不是個東西!”

“對煙煙一個女孩子,他怎麼能下那麼狠的手!”

孟煙疼的氣若游絲,可下一瞬她就落進了個熟悉的懷抱,冷冽的男聲響在耳畔,“別動。”

他說。

“小姨說,這個姿勢能緩解你的痛感。”

也不知是不是心裡作用,孟煙半坐著靠在季琛的懷裡,當真覺得身上沒那麼痛了,昏昏欲睡起來。

寧婉婉守了一夜有些熬不住了,給宋尋墨打電話,“墨墨,你來幫我換個班吧,我好睏!”

生怕宋尋墨拒絕,她又道:“你也知道煙煙家裡沒靠得住的人,也就只有我們這些朋友能照顧照顧她了……你來吧,別人來我都信不過。”

宋尋墨表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