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途中,孟煙昏昏欲睡。

昨夜她被折騰的狠了些,鬆懈下後就覺得腰肢痠軟四肢無力,可思緒卻仍舊清晰。

她思忖著離去前季琛眼神的含義。

他又為什麼要問周小艾的身份?

孟煙百思不得其解,也就懶得再苦思冥想,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

她下飛機時,溫城時正值清晨,日出展露雲端柔和的傾灑著金光,孟煙卻實在沒精力欣賞海邊美景,回到酒店補了個回籠覺。

這一角,孟煙睡的並不踏實。

她夢見了母親。

母親還是她記憶裡的溫婉,看向她的眼神慈祥,只是在垂眸間眸底情緒卻十分落寞。

“煙煙,給你爸爸打個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這是貫穿孟煙童年最多的一句話。

記憶裡,媽媽和爸爸的感情若即若離,少了尋常夫妻間的濃情蜜意,更多的是若即若離的相敬如賓。

孟煙總以為媽媽是性子冷,不喜歡那些柔情蜜語。

直到她知道周小艾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時,才真正讀懂了媽媽的眼神。

媽媽不是性子冷,只是失望罷了。

在夢裡,孟煙不過是孩子模樣,趴在母親的懷裡問父親為什麼總是出差,為什麼每次回來都不肯抱抱她,就連玩具也不肯給她買。

“我們煙煙不靠別人,想要什麼就自己爭取,只要煙煙覺得開心就好。”

“你記住,與其將期待放在別人身上,倒不如牢牢握住屬於自己的,讓別人爭也爭不走,搶也搶不了。”

“是你的,就是你的。”

母親離世多年,這還是孟煙第一次夢到母親,那麼真實的回憶起當年她聽不懂,母親卻又一遍遍告訴她的話。

可那夢實在太真實,以至於孟煙醒來看到陌生的酒店設施時,有一瞬間的恍惚。

她是被鈴聲吵醒的。

來電顯示赫然顯示的是孟國平的名字。

在發現周小艾身世存疑的那一瞬,孟煙就將“爸爸”兩個字改成了冷冰冰的全名。

他不配做她的父親。

鈴聲固執,大有一副孟煙不接就一直撥打的意思。

孟煙卻不急,先開啟日曆看了眼日期。

她垂眸,眼眶微溼。

果然,今天是媽媽的忌日。

那孟國平這種時候聯絡她,是不是因為……

帶著一絲繾綣的希冀,孟煙接通了電話,闖進耳裡的就是震怒的咆哮,“孟煙!誰讓你自作主張的?!”

孟煙明白,他指的是孟氏和農愉的合作專案。

“看來農愉是同意和孟氏合作了,恭喜爸爸,拿下了農愉獨一份的壟斷合約,以後孟氏必定氏蒸蒸日上,前程似錦呢!”她縮在被子裡,閤眼懶洋洋道。

“恭喜個屁!你知不知道農愉開的是什麼價?!”

孟煙當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