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姑娘,你欺人太甚了!”

白大夫見自家女兒臉色難看,瞬間氣得嘴唇發顫。本就帶病的身子,也因為激動猛地咳嗽起來。

趙茯苓想起對方有久咳之症,大機率類似於支氣管炎類的,便也不想刺激對方,索性收起了笑嘻嘻的挑釁模樣。

她雙手攏起,寬大的袖子遮住了腰身,雙眉舒展,氣質從嬌俏瞬間回籠至冷淡。

趙茯苓居高臨下的盯著那父女兩人,語氣淡漠:“白大夫慣會倒打一耙,一會兒求我寬容大度,一會兒又指責我欺人太甚。話都是你說的,眾人都合該圍著你們父女轉?皇帝都沒你們要求多,既然這樣,不如把皇位給你坐好了。”

此話一出,震驚四座。

除去李京墨沒什麼表情外,其他人神色各異,幾乎是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李京墨。

白大夫更是被嚇到發抖,驚嚇之餘又被口水嗆了兩下。

趙茯苓瞥他們一眼,自顧自的往外走,視線掠過杜秋石被撓傷的臉,神色又冷了幾分。

“這便是惡狗盯上肉包子,沒完沒了嗎?京墨,你自己處理吧,下次她再來我面前聒噪,別怪我不留情。”

留下這句話後,趙茯苓便喊了孫怡悅離開。

李京墨也沒攔著,一直目送她出了院子,才重新看向白大夫和白青。

許是趙茯苓那句話震懾到了白大夫,他不像方才那般態度強硬,只顫顫巍巍的說道:“殿下,青青她真的,只是仰慕殿下而已啊!殿下,看在你們一起長大的份上……”

話未說完,李京墨就淡淡道:“白大夫,別消磨掉我們之間最後一點情分。”

一句“白大夫”讓對方猛地一怔,隨後不敢置信的看向李京墨。

李京墨眼中有些疲憊,更有些掩飾不住的厭煩。

他轉了身,袖子一揮語氣低沉:“十三,將他們請出去。若再有人私闖進玉笙居,不必留活口。”

十三立刻渾身一震,面容肅冷道:“是!”

白大夫臉上最後一點血色褪去,他怔怔的看著李京墨走進屋去,只覺腦中轟然一聲。

雖早就知道,他這種平民和皇室子孫能有什麼情分,不過是表面情誼罷了。

但李京墨叫了他多年的師父,對他敬重又關愛,他便以為師徒之間終究是不一樣的。

可今日……今日他才知,一切不過是他這低賤平民的妄想。

天皇貴胄王室子孫,最不屑於的,就是和下等人玩弄什麼真情了。

他們若想要自己的命,不過揮揮手指頭而已。

白大夫好似終於想明白,一顆心完全沉了下去。見白青還神情倔強的看著屋子,並不把十三的“請出去”當成一回事,不由悲從心來,突然抬出手扇了她一巴掌。

這巴掌來的突兀,不止白青傻了眼,就是周錦良和杜秋石,也沒反應過來。

詭異的寂靜片刻後,白青尖銳的聲音響徹整個院子:“爹!你打我??”

她不敢相信,完全不敢相信一向疼愛她的父親,怎麼會給她一巴掌。

這種事,比天塌下來還讓白青難以接受。

白大夫眼裡閃過一絲後悔,可更多的卻是惱怒和悲痛。

他跌跌撞撞的爬起來,直接拽住白青的手腕,將人往院子外面拖去:“跟我走!”

“我不走!”白青捂著臉撒潑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