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茯苓受了傷,那個「池淺」作為護院,自然難辭其咎。

迎夏知道這位俊俏的護院要挨罰的,卻沒想到,下山拿藥的事情也要交給他。

她猶豫著對趙茯苓開口:「池護院若是捱了罰,再去拿藥可能不是很方便。小姐,不如派別的人去。」

趙茯苓看了她一眼:「迎夏,你到現在還沒搞明白,誰是主子?」

這話驚得迎夏瞬間白了臉,連忙又「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趙茯苓不想再看她,直接對跟著跪在後面的桃兒:「你去告訴池護院,今日之事的主要責任不在他,我也不打算重罰他。但我這兩日沒法下山,大夫那裡沒多少藥,他必須在一個時辰內把藥取回來。若是取不回來,還要挨罰,聽明白了嗎?」

桃兒也不多嘴,直接點頭:「奴婢明白了。」

趙茯苓欣慰的點了頭:「明白就好,去罷。」

桃兒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迎夏,轉身走了。

迎夏還臉色蒼白的跪著,趙茯苓也沒說什麼,只道:「你是祖母那邊的丫頭,我也不好訓斥你什麼。等回了莊子,你還繼續回祖母身邊伺候吧。」

這話聽起來不算是什麼懲罰,可迎夏的臉色卻變得更加難看。

她連連叩頭對趙茯苓求饒:「小姐,是奴婢又僭越不懂事了,求您寬恕奴婢一次吧。若是回了老夫人那,奴婢肯定要被打發出去的……」

迎夏這次真是害怕了,眼淚汪汪的跪在趙茯苓面前求饒。

可趙茯苓好不容易有機會將她打發走,又怎會心軟,只輕輕側過身閉上眼道:「算了,等下山再說。你先回去吧,我這裡也不要人伺候。」

迎夏咬唇,想繼續求饒又怕惹得趙茯苓更加生氣,只好跪了片刻後,默默的起身離開。

出門撞上了傳話回來的桃兒,她狠狠剜了一眼對方,這才甩袖離開。

桃兒是上次從外邊買來的丫頭,賣身契在趙茯苓手中,對迎夏自然不怎麼害怕。如今趙茯苓器重她,她自然要更加一心一意的伺候趙茯苓。

況且有希望取代迎夏的地位,她又怎能不再多努努力?

桃兒走到門口,察覺到趙茯苓已經睡下了,便也沒進去打擾,就坐在門口守著。

沈遲得了趙茯苓的命令,拿了牌子就下山去了。

知道莊子裡肯定有人跟著他,沈遲第一時間就去了藥鋪。按照老大夫開的方子,每家藥鋪都去了一遍,又進了點心鋪子去買吃的,最後還進了酒樓。

等到將盯著他的人都甩掉了,他才順著那些標記進入了一個鋪子的後院。

留了標記的十三,正站在後院中。

瞧見沈遲進來,他確認了下後面沒人,才抱拳道:「沈副指揮,夫人如今怎麼樣了?」

沈遲想起趙茯苓腰間的傷勢,頓了下,卻沒實話告知:「還好,她的身份你們也知道了,前朝劉氏後人。是唯一的嫡女,所以深受那位宗老夫人的器重和偏愛。但宗家人口複雜,宗老夫人也沒有完全信任她,如今……」

沈遲有些遲疑,不知道該怎麼說。

趙茯苓的打算其實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藉助這個身份,和宗家人虛與委蛇。還是說她的確願意接下劉家這個班子,和大齊皇室打擂臺呢?

趙茯苓有時候說的話,真真假假,除了她自己誰也分辨不清。

今日下山找十三是趙茯苓的意思,但沈遲不知道,趙茯苓是僅僅想報個平安,還是希望把她如今的訊息傳遞到李京墨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