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你們隔得遠呢!稱他一聲舅舅,那都是客氣了。」

宗老夫人一副鄙夷模樣,言語舉止間,皆是對宗家三爺的不屑。

趙茯苓不解的眨眨眼,扭頭看向苗蘭。

苗蘭壓低聲音笑說道:「宗家三爺和咱老夫人可沒什麼關係,是老太爺弟兄那一脈的,還是庶出。」

「哦。」趙茯苓瞭然的點了頭。

這種家支龐大的宗族,哪怕隔了好幾代,也都喜歡聚集在一起過日子。

然後什麼嫡支旁支的又分很清,裡面還存在鄙視鏈。

趙茯苓也不想多問,問得多了反而自己發暈。

老夫人拒絕了宗家三爺,又把宗尤也拒之門外,苗蘭便順帶著也講了宗家二爺那支。

宗尤就是二房的,不過他也和老夫人沒關係,宗二爺是老太爺的姨娘所生,也是庶子。

宗尤便也是庶出的後代,不過二房的人都挺有本事的,在宗家也比較有話語權。

整個宗家,論起來和阿苓姑娘真正有關係的,是宗家六爺。

那是宗老夫人的親兒子,阿苓姑娘的親舅舅。

不過這宗六爺不學無術又嗜賭,在母親的約束下,也就只堪堪多了那麼一點點墨水而已。而且他是幼子,較為年輕,如今也才三十來歲。

苗蘭說完這些,見宗老夫人有些疲乏,便對趙茯苓道:「小姐回去歇著吧,這一路趕來也累了。待天晚些,莊子裡會給您準備接風宴。」

趙茯苓點了頭,起身對宗老夫人告別。

自有安排好的丫頭婆子帶著趙茯苓出去,等她走遠了,宗老夫人才問苗蘭:「你瞧著這丫頭怎麼樣?」

苗蘭抿著唇笑:「奴婢覺著,有老夫人您當年的風範。」

宗老夫人笑笑,搖了搖頭:「我瞧她精明著呢,在我們面前揣著明白裝糊塗。你想想,這點兒大的丫頭,獨身一人被帶到嶺南這地方,怎能一點兒都不害怕?我就沒看出來她害怕。」

苗蘭想想也是,趙茯苓自打進了莊子,就一直狀態很隨和。

而且對自己的身份也接受良好,方才不用提醒,都自覺改口了。

倘若是別人,肯定做不到這種程度。

宗老夫人道:「再觀察觀察,看看這丫頭到底怎麼樣?派人再去打聽打聽,看看宗尤是從什麼地方將這丫頭帶回來的。」

苗蘭聽到這裡,嘆了口氣:「莊子裡的少爺,為了那潑天富貴,一個個的用盡了心機。奴婢先前就叫人打聽過了,可七少爺瞞得緊,到如今也沒問出些什麼來。」

宗老夫人冷笑了一聲:「問他?還不如直接問這丫頭。罷了……」

宗老夫人起身,對苗蘭道:「差人往兩堰走一趟,打聽訊息的途中,再查查宗尤都去做了些什麼。」

苗蘭點頭應下,扶著宗老夫人往外走。

大殿中的婢女分立兩側,見老夫人從上首走下來,紛紛矮身行禮。

待宗老夫人出了門,她們也才跟著魚貫而出。

倘若趙茯苓在場,看見這一幕,心中也定要嘆一聲都是大排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