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洄不知趙茯苓問這話什麼意思,眼睛眨巴眨巴,老老實實的點了頭。

「是,五月初便是我的生辰,過了生辰就是十三週歲。」

「十三歲……」趙茯苓看著她黑亮的雙瞳,喃喃道,「正是豆蔻年華、少女懷春的時候。」

古代女子成婚早,十四、五歲就會相看夫婿,家中便要張羅著定親成婚。

若是郭洄家中雙親齊全,如今大機率也會勒令她在家中學習女紅備嫁等。也只有趙茯苓自己,一直將對方當做小孩子。

想到這裡,趙茯苓忽然改了口:「你說的也是,男女有別,叫你留下給秋石作伴的確不妥。」

郭洄聽到這話便高興起來:「那趙姐姐帶著我一同去兩堰吧?」

趙茯苓沒有一口答應下來,只說叫她先給許迎蓉幫忙做事,等臨安城的事情完全結束再說。

次日清早,樂倡便來院子外面等待趙茯苓一同出去。

郭洄鬧著要跟上,趙茯苓說:「我先去看看情況,若是適宜你去,我明日便帶著你。若是不適宜,你就好好在府中待著,也不要給我們添亂。」

郭洄雖然性子倔,卻不是個混不吝,見狀也只好點了頭。

趙茯苓跟著樂倡往衛守府外走,到了外邊,有許守備的人主動迎了過來:「大人叫我們在此等候,西城那邊比較缺人手,還要勞煩趙夫人同我們去一趟。」

趙茯苓自然點頭,反正臨安城就這麼大,她去哪裡都一樣。

如今城中最大的問題,就是要把半月堂的人清除出去。

半月堂是蓮月教化身而來,裡面的人魚龍混雜,做什麼的都有。..

那些信徒如今混跡在百姓中,實在叫人難以辨別。光是區別他們這項工作,就是一個大工程。

趙茯苓忙了一天,又是吹風又是動手的,到了晚上筋疲力盡。

回到院子時,和郭洄話都沒說幾句就睡著了,還是許迎蓉那邊的婢女送晚飯來時,才將她喊醒。

郭洄問她:「趙姐姐,這麼辛苦嗎?」

趙茯苓去洗了把臉,回來後坐在桌邊說道:「主要是心累。」

蓮月教也不知道怎麼給百姓洗腦的,很多百姓堅信他們是好人,自發的替他們打掩護。衛守府的人上門了,百姓們還要來唧唧歪歪一通。

這些人,又不能打又不能罵的,乾耗在那裡還要提防被對方下黑手。

趙茯苓今日上門好幾次,人都麻木了。

信教的那些百姓,你說他有信仰吧,他其實什麼都不懂,被人家耍得團團轉。你說他沒信仰吧,每日對著一朵蓮花圖案磕頭磕得真誠。

趙茯苓都想建議許守備,以後臨安官府中,也專門配備一個這種負責對百姓洗腦的地方官。

也不能叫洗腦,那叫做思想工作,叫指導員。

無論做什麼事,反正群眾工作是必須要做的。

半月堂這次能順利進入臨安城,不就是因為打好了群眾基礎嗎?

反正今天該吵的架也吵了,該動的手也動了,趙茯苓的衣服上如今還有血腥味呢。

三兩下吃完了飯,她換下衣服去沐浴,完事後又叮囑郭洄:「你還是別去了,外面依舊很亂。城中不少百姓都是蓮月教的信徒,是敵是友如今都不好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