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京墨微俯下身,從背後輕輕擁住了趙茯苓。

二人離得很近,趙茯苓裸著後背肩膀,就這樣依靠在他的胸膛裡。從鏡中看去,她乾淨細膩的肌膚格外白,浸潤在熱水中,比之冬雪還要嬌嫩幾分。

這樣親暱的姿勢,將他們的身影襯得格外曖昧親密。

可李京墨並沒有抬眸看向鏡中,他闔著眼睛,鴉羽般的睫毛垂下來,顫了又顫。

察覺到懷中人微仰起下頜,他便湊上前,貼在趙茯苓耳側,聲音低緩輕柔的開了口。

李京墨說:“阿苓,我巴不得你做回你自己,我不想叫你欠任何人的。我希望你能心無旁騖的做自己,毫無負擔的做一切想做的事。”

當然,他私心裡最想說的,就是希望趙茯苓從此和沈遲再毫無瓜葛。

他不想因為一個趙家嫡長女,叫趙茯苓在沈遲面前永遠都低了一頭,更不想他們的感情中永遠都摻雜著另外一個人。

哪怕他心裡清楚,趙茯苓並不是那位真正的阿苓姑娘。

李京墨說完這些,帶些涼意的薄唇在趙茯苓耳垂上碰了碰,說道:“能看到一個完整的,獨屬於你自己的趙茯苓,我很開心。”

聽到這些話的趙茯苓,唇角不自覺的彎起來。

她仰著頭,後腦勺在李京墨下頜處蹭了蹭,語氣低柔:“我也很開心,京墨。”

如果要戀愛要成親要和一個人組建家庭,那麼,她是她自己這件事,就至關重要。

兩人若無其事的在屋內說話,屋外,郭洄耳朵擱在門上,偷偷聽著裡面的動靜。

侯在外面的小丫頭見她這個模樣,有些為難的勸道:“郭姑娘,你、你這樣不太好。”

郭洄人小氣勢極大,見丫鬟阻攔她,立刻直起背雙手叉腰說道:“我又沒做壞事,有什麼不好的?再說了,趙姐姐是女子,你們殿下是男人,孤男寡女待在一個屋子裡,你們都不擔心趙姐姐被佔便宜嗎?”

說完這話,她上下打量著兩個丫鬟,很了悟的說道:“你們是七皇子的人,自然是站在他那邊了。”

丫鬟有口說不清,只能連忙擺擺手,表示她們並不是這個意思。

雙方鬧鬧哄哄的,引來了隔壁的沈遲和阿越兩人。

沈遲拉開門走出來,看了眼郭洄,又看了眼緊閉的屋門,低聲問道:“趙姑娘醒過來了嗎?”

郭洄點了頭,說道:“醒了,殿下伺候她沐浴呢!”

這話說得格外直白,還有一絲絲驕傲,神情中甚至帶著毫不遮掩的調薪。

沈遲果然怔愣了下,隨後便沉默下來。

郭洄想從他眼裡看出些嫉妒、惱怒之類的表情,誰料此時的沈遲,卻像是一潭死水般毫無波瀾。

倒是阿越,在後面訝異道:“殿下在伺候趙姑娘沐浴?他們……”

郭洄仰起下巴,像是傳話童子般,得意道:“殿下說了,等趙姐姐身子大好了就成親,所以便是有肌膚之親也沒有關係。”

當然,這些話她聽到的時候,只覺得那詭計多端的男人真是可恨!

可現在原封不動的轉述給沈遲,她又覺得心裡實在痛快。

阿越愣住,回神後扭頭看一眼沈遲,見沈遲沒什麼反應才說道:“那……那我們是該恭喜殿下和趙姑娘的。”

說完後,他乾巴巴的沉默了一會。

門外的氣氛有些怪異,直到應齊前來,這份僵滯著的怪異才被打破。

應齊是有正事找李京墨,卻沒料到眾人都圍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