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船一路南下。

期間也在幾個港口停過,可應齊和李京墨都沒被允許下船。

應齊成親後,就一直住在紀晚娘的房間裡。

兩人同吃同住,晚上還要親密接觸,竟都抽不出時間來和李京墨見面。

李京墨自己待在屋子裡,偶爾出去看看甲板上的風景,又或者船上有什麼熱鬧去看看,打聽下關於嶺南蒼梧的訊息。

這之間,那位叫阿珠的侍女還特意來過,話裡話外都是在試探李京墨。

試探之外,也有些拉攏的意思。

可李京墨卻表現平平,既不拒絕也不答應,就這麼耗著。

阿珠有些氣惱的去找紀晚娘,紀晚娘正在描眉,聞言笑道:「那護衛卻是個有些心眼兒的,先前我們竟也沒看出來。」

「是。」阿珠惱道,「與林公子比起來,感覺這應不齊更心機深沉些。」

紀晚娘聽到這話,手中眉筆突然歪了下,那好看的小山眉就這麼被毀了一半。

阿珠見狀連忙道:「龍頭,奴婢來吧。」

紀晚娘卻擺擺手,放下眉筆說道:「你說這個應護衛,瞧著比林公子更心機深沉些?從何得知?」

阿珠愣了下,隨後仔細思索:「就……奴婢的直覺吧?總覺得這位應護衛,不像是簡單的護衛。龍頭覺得呢?您為何一直沒在意這位護衛?」

紀晚娘看著鏡子中,自己那張姣好美豔的臉龐,突然勾了下唇。

「傳言中,七皇子李京墨不近美色,所以船上的商客,但凡是對我容貌露出垂涎之色的,我都下意識的排除掉了。」

紀晚娘說到這裡,起了身,「但若真按傳言來斷定人,如今的林公子,應該也不是七皇子才對。」

阿珠點頭:「前後矛盾了。」

林公子好不好自家龍頭的色,她們心知肚明,那人只是面上裝得正經些而已。

要不近女色,那就是完全無動於衷。

要近女色,那這位應護衛以及商船上的其他客人,也都有嫌疑。

所以……依舊是無法下定論。

紀晚娘乾脆道:「總歸到蒼梧也就兩、三日的路程了,也不急於此時。」

阿珠點了頭,等紀晚娘重新坐在梳妝檯前,才替對方拿起了眉筆。

……

商船抵達蒼梧這日,正是一個豔陽天。

李京墨特意去打聽了,說是宗家少主的婚事,就在後日。

這兩日,整個蒼梧城內,都在為這場大婚做準備。

紀晚娘是掐著時間回來的,其他堂中龍頭已經在蒼梧待了兩日,這會兒他們百無聊賴的,乾脆來碼頭一起湊熱鬧。

應齊作為家屬,一直跟在紀晚娘身邊,李京墨便也安靜跟著。

下船時,李京墨一抬頭,竟瞧見了人群中的沈遲。

二人四目相對,沈遲先是有些愣,隨後認出李京墨後,瞳孔猛地縮了下。

李京墨也是微頓,卻很快又移開了視線。

兩人視線的短暫交匯,並沒有被人發現,反倒是沈遲被人簇擁著往前來。

一個微胖的男人說:「紀龍頭,這是少主身邊的紅人兒,今日特意被少主派來接你的。」

紀晚娘看向沈遲,沈遲低頭抱拳道:「屬下是流月宮的護衛頭領池淺,奉少主之命,特前來迎接紀龍頭。」

少主派人來接,派的還是心腹,那自然是極大的榮耀。

紀晚娘雖然清楚,這都是趙茯苓做給其他那些龍頭看的,可臉上還是有了笑意。

至於她身後的阿珠等人,更是喜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