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京墨當然不會真的離開。

他將配劍抱在懷裡,換了個姿勢繼續站著。

侍女們清理完屋內狼藉後,又拎著水出來了。見李京墨還站著,也沒說什麼。

李京墨自顧自的守著門外,聽到應齊若有若無的呼嚕聲,才沒有進屋去檢視。

銀月逐漸藏於江面之下,晨曦破曉,有淡淡的日輝從天邊亮起。

一夜已經過去。

李京墨閉目假寐了片刻,聽到屋內傳來動靜,立刻睜開了眼。

「紀、紀東家?這是怎麼回事?」

是應齊的聲音。

李京墨側過身去,耳朵離門框更近了些。

紀晚娘懶散的聲音傳來:「林郎,吃幹抹淨了,就不打算認了?」

應齊瞠目,半晌沒有說話。

紀晚娘倚在他身上,幽幽道:「林郎昨夜可將我好一通折騰,晚娘雖不是黃花大閨女了,但也是有頭有臉的人。林郎可不能將這事,就當做這麼算了。」

應齊怔道:「那你……想怎麼樣?」

紀晚娘打量著他的神色,笑說道:「娶我。」

應齊:「?」

他臉色大變,立刻下了床:「不行。」

見應齊如此斬釘截鐵,紀晚娘反而高興起來,她試探道:「為什麼?難不成林郎家中已有妻室?」

應齊還沒察覺到,紀晚娘一直將他當做七皇子的事。

他方才拒絕得乾脆,只是覺得,自己的妻子絕不能和半月堂有關係。

縱然紀晚娘長得很漂亮,身段也很美,而且床上……呸,他都在想什麼?

縱然他和紀晚娘一夜縱情了,可昨晚他喝酒了紀晚娘可沒喝酒,明顯是對方有意為之。

所以,即便不負責任,應該也沒什麼吧……

應齊穿好衣裳,站在床邊說:「我家中並無妻室,但與紀東家這一夜的荒唐事,並不足以讓我娶紀東家為妻。況且,紀東家這般出色的人物,就甘願嫁給一個男人,從此永遠被困於深宅後院嗎?」

紀晚娘當然不願意。

她若是願意,這些年上門求親的人絡繹不絕,也不乏各種天之驕子天潢貴胄,她早就嫁過去當貴婦人了。

可一直掙扎在這江面上,當著殺人不眨眼的平沙城龍頭,不就是想擁有另一番天地,和不同的人生?

紀晚娘的神思被應齊一番話,突然拉遠。

等她再回過神時,卻見應齊已經走到門口了。

「站住!」紀晚娘也跟著下了床。

她穿著單薄的紗衣,挺翹的雙峰、曼妙的腰肢都在紗衣下若隱若現。

縱是應齊已經和她有了最親密的接觸,可眼神觸及到對方這些傲人的身姿上,依舊有些面紅耳赤。

「紀東家還有什麼囑咐?」

「囑咐?」紀晚娘光著腳走上來,笑中帶些冷意,「林公子莫不是以為,佔了我的便宜就能這麼走了?」

應齊轉頭看向她:「那紀東家想做什麼?」

紀晚娘道:「要麼跟我成親,要麼死!」

應齊:「……」

門外突然傳來一道輕微的動靜,紀晚娘想也不想的擲出一枚飛鏢。

飛鏢穿破窗欞,直命李京墨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