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迎蓉用過晚飯後,就起身回去了。

外面天色已黑,幾個丫頭忙活著伺候趙茯苓沐浴。

趙茯苓褪去衣裳進了浴桶,坐下後她看向銀杏,道:「你去打聽打聽,應齊離開前都和紀晚娘爭吵了些什麼。」

頓了下,她又道:「重點是關於孩子,兩人都說了些什麼。」

銀杏點頭離開,芍藥往外望了眼,回過頭看著趙茯苓,遲疑道:「奴婢知道。」

「嗯?」趙茯苓詫異的看向她,「你知道?」

芍藥上前替趙茯苓擦拭肩背,然後小聲說:「奴婢那會兒正好去送東西給紀龍頭,意外聽到了些。」

趙茯苓身子往後靠,緩緩道:「你說。」

芍藥努力回想著那天發生的事,然後給趙茯苓轉述。

「原本應統領想帶紀龍頭去上京,被紀龍頭拒絕了。應統領就說,那等他忙完上京的事,來臨安找紀龍頭,可紀龍頭還是沒答應。應統領便問紀龍頭什麼意思,紀龍頭就說,兩人要分道揚鑣。」

芍藥說到這裡,偷偷看了眼趙茯苓。..

趙茯苓閉上了眼睛,沒有說話。

芍藥繼續往下說:「紀龍頭說自己如今配不上應統領,讓應統領回京找個好人家的貴女成親。又說她和應統領成親一事,本就是逢場做戲,讓應統領別當真。」

「說到最後,應統領就生氣了。」

趙茯苓淡淡接話:「應齊生氣,勢必要做些魯莽的事吧?」

芍藥「嗯」了一聲,聲音更小了些:「應統領說,紀龍頭就是在記恨被騙的事,不如叫紀龍頭刺他一刀解恨!」

趙茯苓:「……然後呢?」

「紀龍頭不肯,應統領便自己去刺,然後被紀龍頭攔了下來。」

說到這裡,芍藥也頗感無語。

「攔下來後,紀龍頭就放了狠話,她出身卑賤又傷了身子,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所以不可能嫁給應統領做妻室。除非,應統領能接受一生無子這個結果。」

芍藥說完後,安靜下來。

趙茯苓也沒說話。

溫熱氤氳的水汽浸潤著全身,趙茯苓舒適的有些昏昏欲睡。

可腦子卻因為紀晚娘的話,依舊萬分清醒,「應齊沒再說什麼?」

芍藥搖了頭:「沒有。屋子裡安靜了很久,紀龍頭讓應統領離開,應統領就走了。」

趙茯苓睜開眼,望著眼前的水汽陷入了沉默。

這個結果她早就預料到了,紀晚娘少女時就被賣入青樓,不得已傷了身子。如今她對外人警惕,對喜歡的人不肯交付身心,都和那時候留下的心理創傷有關。

她既然願意對應齊說出這樣的話,說明內心還是有些鬆動。

只是她也明白,這天底下的男人對於子嗣是如何看重,所以她才不敢賭。

哪怕說出來了,也對應齊沒有抱什麼希望。

恰好,應齊也沒有給出她想要的回應。

所以就這樣了。

趙茯苓輕嘆口氣,一時不知要說什麼。

芍藥問道:「主子,應統領還會回來找紀龍頭嗎?」

「我不知道。」